江沉星無奈道:“這是新郎接親,不是上門尋仇,你那麼嚴肅做什麼。”
楊望不悅道:“不是你們要我把好關卡,不放任何人進屋子的嗎。”
江沉星無言以對,一個總裁這麼不知道變通,平常到底是怎麼談生意的?
真是幸運啊。
迎親環節結束後就沒有江沉星這個吹唢呐的什麼事了,更别提朱鐘後來還私下找過他們,說是嘉賓們外形太惹眼了會搶新人風頭。朱鐘說這話時全程一直緊盯江沉星,就差把“尤其是你”四個字給說出來,江沉星當然也不會自讨沒趣,該消失的時候就消失。
江沉星剛打算往回走,便看到楊望竟跟了過來,他立即停下腳步。
“池簡正在宴席那邊準備獨奏,你現在去還能刷波好感。”江沉星苦口婆心道,“你好歹對他溫柔一點,再熱情一些。”
知道的是楊望想追池簡,不知道的還以為完全反過來呢。
楊望反問:“你喜歡溫柔熱情的?”
江沉星失笑:“沒人喜歡兇神惡煞的吧,又不是受虐狂。”
楊望不自在道:“我也沒有很兇,我就是性格有些急。”
江沉星十分稀奇地看向楊望,他發現這家夥在挨了頓打之後當真是收斂了不少,要換做以前,楊望怎麼可能會用任何負面詞彙來描述自己。
唉,他真後悔當初沒有一天打楊望十八遍。
“其實我覺得池簡挺喜歡你的。”江沉星決定繞過楊望兇不兇的敏感問題,“你直接表白,肯定能抱得美男歸。我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結婚的時候要是有需要,我也可以貢獻個手工迎賓牌。”
“誰要你的迎賓牌!”
楊望又突然生氣起來,結婚結婚,他們當初快結婚的時候,江沉星怎麼沒說自己還有這種本事?辦婚禮的時候也給他長長臉?
——楊望完全忘記自己根本連婚禮都沒打算辦。
楊望看着江沉星笑眯眯的表情,有些發悶,他似乎從來沒看過對方如此輕松開朗的模樣。
在楊望心中,江沉星是沉穩的、溫柔的、妥帖的、識趣的,是隻完美的金絲雀。但這短短一周的相處,就讓楊望明白過往的一年都是假象,江沉星隻是很善于隐藏本性而已。
他離開了自己,就把本性暴露了出來?不,不對。他是因為遇到了特别的人,才漸漸找回了自己的本性。
想到這裡,楊望的内心酸澀之餘,有種宛如刀割般的心痛。為什麼江沉星要在他面前一直掩藏自我呢?時至如今,他已經不再敢自大地認為對方喜歡的是自己,這個認知讓楊望挫敗而惱怒,但心中那最後一點堅持,也徹徹底底地敗了。
楊望忍不住再度望向江沉星想和他多說些話,卻發現柳醉眠這個黏人精,這個對江沉星而言特别的人不知何時冒了出來,用着十分期待的眼神盯着後者手裡的唢呐。
“怎麼,你也想吹?”
江沉星把唢呐遞過去,明知道柳醉眠想做什麼卻還是故意逗他。柳醉眠搖了搖頭,他看看江沉星再看看唢呐,眼神不停地在兩者間轉來轉去,明明還是冷清模樣,卻怎麼看都有種雀躍急切的感覺。
“星星。”
柳醉眠輕輕喚了一聲,随即用手捂住了耳朵,鳳眸亮晶晶地望向江沉星,清俊臉上居然顯現了些孩子氣。
江沉星真是拿他沒辦法,輕聲嘀咕了一句“你都多大了幼不幼稚”之後,舉起唢呐就往柳醉眠的耳邊吹出不成調的聲響,一副惡劣騷擾人的模樣。他的力度不大,可唢呐的響度豈容質疑,吵得人頭皮都發麻。
但柳醉眠卻很開心地笑了起來。
直播至今,觀衆們從未見過柳醉眠這般宛如冬雪春融的燦爛笑容,他冷漠寡情到會被認為是面癱的地步,盡管每次見到江沉星時都會滿懷欣喜,但嘴角最多隻會勾起淺淺笑意。
原來柳大佬也會這麼笑啊,無數人在心中想着,卻不知柳醉眠為何如此喜悅。他們看見捂着耳朵的柳醉眠假裝躲着唢呐,本來還嫌對方幼稚的江沉星卻突然來了勁,追着往他耳邊吹。
兩人就這樣笑着鬧着,一追一趕就像小學生,童心未泯的模樣令觀衆們紛紛嘲笑這倆帥哥加起來不超過三歲,卻也羨慕從中顯露出的親近溫馨到甜蜜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