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最愛的小兒子又在誇夏初,季惠茹氣的臉色發青。
沈樂并沒注意到他媽的異常,他把青蛙放到沈明堂的掌心,接着往外掏東西。
這次掏出的是兩個打包好的紙杯蛋糕。
沈樂先拿了一個給沈明堂,然後手裡拿着另一個要給季惠茹。
“媽媽給你,這個是小初嫂子——”
“小初,小初,姓夏的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麼替他說話。”
在聽到沈樂又提起夏初的名字,季惠茹徹底失控了她一把将沈樂手裡的蛋糕打翻在地,嘴裡還在不停地罵着,“我才不會吃這些廉價的東西。”
沈樂看着地上被打翻在地的蛋糕雙唇緊抿眼睛瞪的大大的,眼淚在眼睛裡打轉。
“樂樂?”終于在沈明堂叫他名字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是小初哥哥和我一起做的,這兩個蛋糕上面的奶油和裝飾都是我親手放的,這是我第一次做小蛋糕所以想讓你們第一個嘗到,媽媽你不喜歡還把我做的小蛋糕打掉了,你太壞了。”
“樂樂,”季惠茹徹底慌了,“媽媽不是故意的,媽媽不知道那是——”
季惠茹想要去抱沈樂,沈樂躲開了。
小孩從小就不愛哭,這次卻哭的直抽噎,“不,不知道就可以,那樣做嗎?小初哥哥說了,每個人的勞動成果都,都應該得到尊重,你,不尊重人,我讨厭你。”
“樂樂。”
“明堂,現在該怎麼辦?”季惠茹下意思看向面前的丈夫。
沈明堂看着自己的發妻神情有些不耐,“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你這性子要改,栖聞已經跟你不親近了你難道想樂樂也這樣。”
“樂樂之前不這樣的,都是因為姓夏的才——”
沈明堂失望地看了她一眼,“不要老從别人身上找問題,要學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季惠茹根本就沒聽進去,看着自己的兒子和丈夫都不站在自己這邊,她面目猙獰整張臉都顯得有些扭曲,“姓夏的——”
已經離開的兩人并不知道他們走後還發生了這樣的事。回去的時候夏初又坐回了副駕駛,他剛系好安全帶就發現沈栖聞在看他。
“幹嘛這麼看着我,”他低頭看了一眼,“我安全帶系好了啊。”
“沒什麼,”沈栖聞停頓了一下,“就是少了個電燈泡終于安靜了。”
聽着沈栖聞語氣裡的嫌棄夏初不禁有些失笑,“樂樂不挺乖的嘛,活潑聰明又可愛,多讨人喜歡。”
沈栖聞看了他一眼,語氣随意地問道,“你好像很喜歡小孩。”
“喜歡啊,”夏初的語氣很理所當然,“我從小就在小孩堆裡長大,接觸最多的就是小孩。出來上學後每次回去,他們都很興奮全部都圍上來哥哥長,哥哥短的叫。他們很簡單,也很容易滿足,可能得到一顆糖都能高興一整天。”
夏初說完察覺到沈栖聞的神情有些不對,便問他,“怎麼了,是不是我太吵了?”
“沒有,别多想。”
提起小孩這個話題夏初不免又想到一件事。沈栖聞和沈樂是親兄弟,沈樂這麼古靈精怪,沈栖聞小時候會不會也——
夏初身體朝沈栖聞那邊傾了傾,語氣有些試探,“沈栖聞你小時候是什麼樣的,是不是也跟你弟弟一樣可愛讨人喜歡。”
“我嗎?”沈栖聞目視前方表情淡淡的,“我不知道,應該不是,我媽一直都不怎麼喜歡我。”
夏初的心莫名抽痛了一下,有些後悔問出這個問題。
雖然沈栖聞的語氣跟平常一樣,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異樣,可正是因為這樣夏初心裡才更加難過。
他不知道沈栖聞小時候到底是有過怎樣不堪的經曆,才會讓一個成年人用這種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媽媽不愛我這種話。
夏初又想到了自己,想到自己那個從未謀面的親生母親。
也是,并不是所有媽媽都愛孩子,不然他也不會還在月子裡就被扔在福利院門口。
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打破了車内的沉靜。
夏初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号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喂,哪位?”
夏初剛問完下意識往沈栖聞那邊看了一眼,然後捂住聽筒整個身體往車窗的方向靠。
“你有什麼事?”
季惠茹打電話原本是要問罪的被他這麼一問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更加怒不可遏,“姓夏的,我不知道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哄的我兩個兒子都圍着你轉。你自己什麼身份不知道嗎,你有什麼資格教育我兒子,我警告你以後離沈樂遠一點,不準再接近他。還有今天我在餐廳說過的話請你記住,我給栖聞介紹的那個人快要回國,你最好盡快離開,别鬧的太難堪最後人财兩空。還有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讓栖聞知道,你知道後果。”
“你——”
嘟嘟嘟。
夏初剛要反駁,電話已經被單方面挂斷。他拿下手機看了一眼,氣得胸口不住地起伏。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夏初向來是個好脾氣的,兩人相處這麼久沈栖聞鮮少見他生這麼大的氣,又想起先前他接電話時避開自己的下意識反應,沈栖聞神情一斂,目光有些冷然。
“誰打的電話?”
夏初最終也沒跟沈栖聞說實話。
并不是因為季惠茹的威脅,而是不想沈栖聞更難過。他随口扯了個謊,“詐騙電話,現在的騙子太可惡了。”
沈栖聞看着他“嗯”了一聲,并沒有拆穿,剛回到家他就給許成發了一條信息。
去幫我查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