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越的心髒怦怦直跳:吓死了吓死了,差點就要離他一次兩萬的外快而去了。
遠志醫院的食堂不錯,請的是粵菜大廚,還請了老中醫共同制定菜譜,十分适合養病的患者。
厲廷爵終于滿意了,吩咐周汝越備車。
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停在遠志醫院的大門口,周汝越加快步速,提前幫厲廷爵打開車門。
周汝越自己坐上副駕駛,才發現司機是熟人。
老孫對周汝越點了點頭,他嘴唇緊抿,額頭上滲出了一些汗,呼吸有些急促不規律。
周汝越:“?”
孫叔在緊張什麼?
他今天早上深入研究了一下王媽發過來的文本,裡面的司機需要熟悉前往市中心大平層,老宅,公司,半山别墅和各大酒店的路線。
除本職工作外還要承擔一項重要任務,就是裝聾作啞,具體表現在男女主在車後座搞七搞八飚台詞激情四射做那啥的時候保持沉默。
确實是一項需要極強心理素質的職業,周汝越在心中為孫叔默默點蠟,但他實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他給了孫叔一個堅定的眼神,鼓勵對方振作起來。
老孫回給周汝越一個苦澀的笑。
厲廷爵:“老孫,怎麼還不走?”
老孫深吸一口氣,點火起步,每一個步驟都做得極認真也極……生疏,周汝越莫名有一種“孫叔和車好像不是很熟”的錯覺。
開到一個十字路口,老孫緊盯着前面的紅綠燈,厲廷爵的聲音響起,坐在副駕上的周汝越很清楚地看見老孫的肩膀抖了一下。
厲廷爵:“去曬海路。”
“好的。”孫叔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周汝越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厲廷爵,對方看着窗外,露出線條鋒利的下颌線。
曬海路是蕪城著名的酒吧街,厲廷爵剛出院……這生活,屬實是有些糜爛了。
接下來的一路上,周汝越數次通過後視鏡觀察厲廷爵,主要是他今天才逮到看厲廷爵正臉的時間。
周汝越目光如炬,恨不得化身X光,透過厲廷爵的嘴唇探出對方牙齒的現狀。
厲廷爵對投射到他嘴部的視線格外敏感,眉頭攏起:“周秘書有事?”
“沒有。”周汝越趕緊收回視線,他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太可惜了,厲廷爵的牙竟然真的還在。
老孫開車開得穩倒是穩,但和“車技超神”這四個字完全不搭邊,比導航時間遲了五分鐘到曬海路。
厲廷爵長腿一邁,目标明确地朝着一家會所走去。
聖宮,一家專為蕪城富家子弟服務的高端會所,周汝越擡頭看了一眼招牌,這名字取得有夠中二病。
還聖宮,怎麼不叫聖教,到時候再把教義廣貼四海,讓全國霸總來相會:聖火昭昭,聖火耀耀,入我霸門,涼薄譏笑。
一踏進聖宮,紙醉金迷的裝飾瞬間充斥着視線,他懷疑厲廷爵來錯了地方。
如果想要安排男女主重逢,作者應該不會安排男主到這個地方來吧?
這聖宮聲名在外,如果他是淩蘋,是絕對不可能到這種地方找工作的,遇到厲廷爵的幾率簡直是指數倍增長。
當然,也不排除厲廷爵興緻一來去别的地方逛一逛。
周汝越心上念頭千回百轉,面上卻沒有顯露一點,跟在厲廷爵身後往樓上包房走。
聖宮的老闆迎出來,對方膀大腰圓,一身西服穿得極為怪異,他舉着紅酒杯向厲廷爵遙遙一敬:“厲大少來了,寒舍真是蓬荜生輝啊。”
周汝越擡頭重又打量了一下這“寒舍”,這地方要是再“生輝”一點,就得麻煩後羿再來射一次太陽了。
厲廷爵随意點點頭,并不打算因聖宮老闆而駐足。
聖宮是蕪城消息的彙集地,作為其幕後老闆的黃總自然是有點手段,旁人都是敬着捧着,但對于他厲廷爵來說,不過是個捧鞋的小喽啰而已。
他一張冷臉氣場十足,聖宮的溫度都下降了兩三分。
黃總的表情一僵,讪讪地看着厲廷爵目不斜視地路過自己。
周汝越安撫性地對着黃總笑了一下:抱歉了黃總,你可能是脾氣不好,但他可是有病。
厲廷爵和周汝越走到一半,樓下好像起了争執。
“先生,我隻是個清潔工,求您,饒了我吧。”
一道耳熟的聲音闖入在場幾人的耳朵,緊接着是一個油膩的男聲:“在蕪城裡混,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臭婊|子,老子給臉你不要臉?!怎麼?看不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