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被人箍在懷裡,對方身體蒸騰的熱意透過緊密相貼的衣物傳來,鼻端能聞到他身上汗水的味道。
他喜歡偉岸而有力量的擁抱。
這男人的懷抱讓他安心,還有種奇妙而莫名的熟悉感。
怎麼會覺得熟悉呢?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
對方抱他抱的很緊,沈黎擡頭時,下巴不可避免的擱在男人胸口上,模糊的視野裡出現對方立體的下颌線弧度和深邃的臉部輪廓,讓他不由想起五年前的意外。
那次意外之後,沈黎徹底确定了自己的性向和型号,也确定了這輩子唯一的偏愛與審美。
為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在聲色犬馬的僞裝裡,沈黎一直裝做上面那個。
起碼在榮港城,這是除他以外,鮮有人知的秘密。
在要做的事塵埃落定前,沈黎打算隐瞞到底。
随着糖分攝入,頭暈的症狀漸漸好轉。
沈黎的目光忽然凝在男人的西裝外套上。
這外套......
用不上的腎、大号丁字褲......
難道是......
姐妹??!!!
懷裡人的目光溫和友好,極力掩飾内心的驚訝。
陸恣意卻無比糟心,再一腳下去就用了力氣。
挨了這一腳,沖上來的人嘴裡都叫不出人聲了,疼的躺在地上,渾身哆嗦,打滾都不敢用力。
陸恣意打小練過,幾個小混混根本不在話下,要不是懷裡抱着人,早把對面收拾了,加上我方紅毛助陣,對面趴的趴,跪的跪,哀嚎聲一片。
勝局已定,陸恣意以給紅毛一腳,為這場鬥毆劃上句号。
我方紅毛撲到牆上,姿勢妖娆中透着滑稽,他眨巴着無辜的卡姿蘭大眼睛,迷茫的看踹他的人。
想到什麼,紅毛忽然開始咯咯笑,越笑越起勁,在一片哎呦痛呼裡缺德打鳴。
陸恣意懶得理他,看向懷裡的人,“能走嗎?”
沈黎點頭
陸恣意由抱改為摟,想帶着人回酒吧。
剛邁出一步,沈黎一個趔趄。
陸恣意眼疾手快,将人抄進懷裡,直接抱了起來。
我方紅毛還在後面打鳴。
這小子笑點奇低,一笑起來沒完沒了,能把自己笑脫力。
陸恣意想把這貨丢那兒不管,又怕他落單吃虧,隻得黑着臉折返回去,拎小雞一樣拎着紅毛的領子往回走。
抱一個又拎一個,兩個大男人在他這裡像輕的沒有分量,沈黎暗暗吃驚。
酒吧後門帶密碼鎖,裡面的人可以随時推門出來,進去卻需要密碼。
陸恣意丢垃圾一樣,将不做人的倒黴發小扔在門邊,十分自然的伸出一條腿抵在牆上,單手抱住懷裡的人,将沈黎搭在腿上,空出一隻手掏手機,準備找人問密碼。
懷裡安靜趴着的人忽然開口,報出一串數字。
陸恣意頓了一下,還是給朋友發去信息,讓他找瓶葡萄糖送來,然後依言按下數字鍵。
叮鈴一聲,密碼鎖亮起綠燈。
如果不是工作人員,就隻有經常來這裡豪擲千金的老顧客能知道密碼。
陸恣意皺眉看向懷裡的人。
這人後腦勺對着他,側枕在他肩頭,小巧耳垂在烏發的襯托下更顯嫩白,露出的修長後頸帶着層薄汗,随形狀優美的線條隐沒入白襯衫領口。
那股奇怪的煩躁感再次湧起,陸恣意的臉色又黑幾分,收回抵在牆上的長腿,将人往上一巅,抱得更牢靠,打開門的同時不忘給打鳴的發小一腳,“滾進來!趕緊的!”
後門正對員工通道。
有人正從裡面往外走。
所謂冤家路窄,來人居然是往他身上撒紅酒的小年輕。
那小年輕表情雷劈一樣,震驚的目光落在抱在一起的陸恣意和沈黎身上,一副大腦宕機的模樣。
擦身而過的瞬間,小年輕嘴巴吐出兩個字:“同事?”
陸恣意身形一僵。
身後,紅毛的笑聲由打鳴變成驢叫,進而演變成驚天動地的汽笛聲。
*
半個小時前。
【小子,别讓我逮到你!】
【讓你去相親,不是讓你上斷頭台!】
【視頻】
【下次見面,這就是你的待遇!老子不信你比過年的豬還難按!!!】
怨種老爸的威脅信息停留在陸恣意登機跑路前,最後三個感歎号足見氣急敗壞。
陸恣意低頭看手機,俊臉含着抹戲谑笑意,長腿闊步,向大廳後方的包廂走去。
周圍或熱切或暧、昧的目光蠢蠢欲動,陸恣意渾不在意,準備到人少的地方再看老爸發來的視頻。
此時他已身在千裡之外的榮港城,他老子再手眼通天,一時半會兒也伸不到這裡。
走到大廳邊緣,周遭終于沒什麼人了。
帶着滿心的幸災樂禍,陸恣意渾身舒爽的調低音量,點開視頻。
屏幕裡,五六個大老爺們正合力抓一頭膘肥體壯的大肥豬。
那畜生甩着一身肥膘,在人群的圍追堵截中豬突猛進,一路撞翻兩三個人,生猛異常。
衆人七手八腳,好不容易将豬按到案闆上。
那畜生仍折騰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