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什麼東西？！”沒等沈黎制裁他，陸恣意自己先吓一跳。

“藝伎玩偶。”沈黎笑得手都在抖。

架子上的娃娃慘白臉，紅臉蛋，原本盤起的黑發被拽的潦草飛舞，像被電過的貞子一樣。

“你不說我當你養小鬼呢！”看着那形容可怖的娃娃，陸恣意心有餘悸，“怎麼弄成這樣啊？”

下一秒答案揭曉，叫奶糖的胖橘貓跳到架子上，看了兩眼陸恣意，開始抱着侍女的頭啃。

幾口下去，侍女濃密的墜髻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形狀了。

沈黎也不阻止搞破壞的胖橘貓，端着噴壺替貓貓開脫，“奶糖不喜歡這個發型。”

陸恣意：“嗯，看出來了。”

啃完礙眼的墜髻，奶糖安靜坐在架子上，瞪着一雙寶石藍色的杏仁核貓眼，一眨不眨的看陸恣意，其中一隻前爪始終擡着。

陸恣意看着好玩，上去牽住胖橘貓的爪爪，晃了晃又放下，那貓還是擡着爪爪。

陸恣意問：“奶糖怎麼總擡着一隻腳啊？”

“小貓咪覺得自己這樣很可愛。”沈黎放下水壺，轉身過來，學奶糖的樣子，蜷着手比劃了一下，“招财貓就是這個樣子的。”

沈黎頂着這麼張臉，周身氣質成熟冷淡，甚至有點禁欲，卻突然來了這麼一下子·，那殺傷力簡直是核爆級别的！

陸恣意仿佛聽到“咻”的一聲，一箭正中紅心。

太可愛了！

隻恨不能拿相機拍下。

沈黎抱着奶糖往沙發走。

陸恣意跟在他身後，“你再比劃一下呗！”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沈黎有點不好意思，“不比。”

“比一下呗！”

“不！”

......

*

沈黎的别墅有兩層，秘密基地在二層，其他房間買來的時候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根本沒法住人。

一層除沈黎的卧室外，胖橘有自己一間小屋，兩隻狗住另一間大點的屋子，就剩一間收拾好的房間。

陸恣意裡外看了下，“這間屋離你房間太遠，真有情況我不一定聽得見。”

他怕沈黎大意逞強，又不好明說，“我知道你不怕，但變、态在明你在暗，他騎院牆上朝裡邊看兩眼，你都要惡心好幾天。”

沈黎雙手插在褲兜裡，“我這時候逞什麼強，哪有人和蟑螂逞強的。”

與外面的空蕩相比，沈黎卧室裡東西相對多一點，整一面牆的落地書櫃，滿滿當當塞滿書，床頭櫃上還扔着一本關于青春期心理教育方面的紅皮書，已經翻得卷了邊。

乍一看，讓人分不清這裡是卧室，還是在書房裡放了張大床。

陸恣意想起鐘巡的話，堅決表示要睡沙發。

整個别墅空空蕩蕩，東西少到可憐，越到深夜，越顯冷清。

如果不是貓貓狗狗都在這兒，陸恣意甚至懷疑這根本不是沈黎常住的地方。

他想問沈黎平時是不是都一個人，話到嘴邊也沒問出口。

兩人還沒熟到那種程度。

一場秋雨一場寒，榮港的氣候說變就變，到了後半夜，氣溫開始驟降。

窗外雨聲淅淅瀝瀝，陸恣意那麼大的個子蜷縮在沙發上，看着都難受。

沈黎掀開被子，下床拍醒睡得不太安穩的人，“降溫了，到床上睡。”

陸恣意抹了把臉，一骨碌起來，跟着沈黎上了床。

沈黎有失眠的毛病，雷雨天更甚，但耳邊的呼吸聲綿長，無端讓人感到踏實。

他漸漸有了睡意。

朦胧中，高大的身影大步流星，逆光而來，将沈黎緊緊抱住。

那人身體的溫度那樣滾燙，懷抱那麼暖和。

他一聲不吭的抱着沈黎，大手克制而有力的按住他的後脖頸。

沈黎被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包圍，他說：“再抱緊一點。”

于是對方越抱越緊，越抱越緊......

周圍越來越熱，沈黎慢慢喘不上氣......

美夢差點變身恐怖片，沈黎掙紮醒來，熱得滿身是汗。

陸恣意半個身體趴在他身上，一條粗壯的胳膊壓在他胸前。

怕吵醒對方，沈黎慢慢往外掙，這似乎引起了對方的不滿，他胳膊一用力，抱枕一樣，把沈黎摟回懷裡。

沈黎半天的努力頃刻化為虛無，在起床氣的加持下，黑着臉繼續掙紮。

兩人都不舒服，陸恣意在睡夢中翻動，尋找舒服的姿勢，半天終于肯起身。

沈黎趁機大口呼吸來之不易的自由空氣。

下一刻，陸恣意的身軀泰山壓頂一般壓下來。

沈黎瞪大眼睛，似乎看到明天社會新聞的标題：一男子被熟睡的好友壓死于床上，享年三十歲。

“唔！”沒等沈黎動作，陸恣意先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伸出一條胳膊支住上半身，另一隻手在沈黎身上亂按，“什麼東西，硌死我了！”

摸了半天才擡頭看被壓在身下的沈黎。

沈黎臉色粉中透紅，鼻尖、額頭一層細汗，被蹂、躏的發型潦草，很有藝伎玩偶的風範，但玩偶起碼笑容可掬，沈黎卻滿身黑氣缭繞。

陸恣意這才發現他按的是人家的骨頭，“呦！對不住，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沈黎開始磨牙。

陸恣意狂笑捶床，整個人笑倒在沈黎身上。

笑着笑着，猖狂的聲音漸漸停息。

一上一下的兩人表情同時僵住，又不約而同的錯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