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趨勢下去,這小飯館即便是沒有他的幫忙,也能順順當當的走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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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懷筠沒能挖到廚子,他也沒惱。
隻讓元夏每天去兩趟,買紅燒牛肉回來。
他雖然與那群武将子弟沒多少來往,但同在一個書院,也知道賀小侯爺,快從侯府出來了。
這人也不知什麼毛病,每年至少有兩次,會将自己關在府裡,說是專心打磨耳飾。
可每次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四處找人晦氣,路過的螞蟻他都能叫人連蟻帶窩全給端了。
紅燒牛肉的味道不錯,等過幾天,賀小侯爺做完他新一批心愛的耳飾出來後,要是對方找小飯館的晦氣,他會想辦法偷偷将人弄回邵家。
讓那叫黎小魚的,做他家的廚子,天天給他做紅燒牛肉吃。
這兩日裡,黎九州和周珍娘并沒有再坐在門口吃飯。
小飯館裡面坐着滿滿的人,都是有錢人家的小厮丫鬟,還有周圍鋪子的夥計,掌櫃。
街上又有了來往的行商,瞧着小飯館坐滿了人,就想着味道應該不差。
隻要是進去吃過一次的,就沒有說不好吃的人。
黎家小飯館的生意,更紅火了些。
但黎小魚累慘了。
哪怕有他爹娘還有盧大海幫忙也沒用,還是要招人。
不過他人還沒招到,麻煩先來了。
珍馔樓内,本該在書院裡聽夫子授課的幾名少年,正坐在雅間内,開着窗戶,看着樓下排着隊的小飯館。
裴叔群依舊一襲紫衣,小臂搭在淩少卿的肩膀上,小聲問道:“這家小飯館不是說要開不下去了?怎麼突然一下起死回生了?”
“誰知道。”
淩少卿語氣僵硬,臉色不太好看。
裴叔群笑了一聲,“你不知道臉色還這麼臭?”
淩少卿盯着樓下的小飯館,“前段時間,那飯館的東家在我們珍馔樓買過不少的菜。”
裴叔群聽明白了言下之意,“你懷疑他們偷師?”
“不然怎麼解釋他們的生意突然一下子好了?”淩少卿不屑道:“用這種手段,真叫人不齒!”
因為過于生氣,淩少卿沒能控制住音量。
他臉色一變,下一瞬,就聽見一道帶着濃濃的煩躁氣息的警告,“閉嘴。”
裴叔群眉毛一挑,收回手臂,倚靠在窗戶邊,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淩少卿瞪了他一眼,都怪這厮過來勾他講話。
他轉過頭去,見長腿交疊搭在桌上,上半身靠着椅背睡着的少年睜開了眼睛。
少年樣貌出衆,鼻梁挺拔,眼眸深邃漂亮。他留有着一頭長卷發,左耳帶着金托紅寶石的耳墜,周身氣度不凡,貴氣難掩。
淩少卿小聲的叫了一聲,“小侯爺。”
賀辭微微側眸,壓着心頭的煩躁感,“既然懷疑,就去問個清楚。”
裴叔群湊了上來,“小侯爺與我們一起去?那鋪子之前是許家的,這家人敢在那節骨眼上買了鋪子叫許家人湊銀錢,可見不是什麼好人,成心與小侯爺作對。”
“不去。”
簡單的兩個字後,賀辭再次閉上眼睛。
意思很明顯,别再發出聲音,他要睡覺。
裴叔群對着淩少卿攤手聳肩,又指了指門口,對其他幾人用口型說着,“走?”
淩少卿點頭,其他三人也緊随其後,仿佛後面有狗攆一樣,快速離開。
雅間内隻有賀辭一人,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身上,像是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光。
樓下很快就響起了不同于之前的嘈雜聲。
淩少卿最厭惡偷竊之人。
房掌櫃都盯過對面,看着對面買了些香料進去。
他家鹵牛肉的秘方,就是香料。
一個小小的飯館,若不是偷了他家的東西,又怎麼會在短時間内知道用香料做牛肉,還引來這麼多的食客。
以為改個名字,叫什麼紅燒牛肉炖土豆,就是他們的東西了?
呸!
他今天一定要對方見識一下他的厲害!叫他們再也不敢嚣張!
今天是小飯館優惠最後一天,人比前兩天還要多。
黎小魚和盧大海在後廚忙的就像兩個高速旋轉的陀螺,幫忙的周珍娘也忙的暈頭轉向。
黎九州在外面招呼客人,嗓子都要喊冒煙了。
淩少卿帶着人到小飯館門口的時候,黎九州還以為來了新客。
趕緊出來準備迎人,讓對方先等等。
就瞧着他們的衣着不對勁。
這三日來他們這小飯館吃飯的,可沒有一人是穿绫羅綢緞的貴人。
好在京城是個掉塊牌匾下來,都能砸中十幾個貴人的地方。
黎九州在那待了多年,面對這些人,不會顯得多局促。
“幾位貴客,小店眼下沒有位置,不介意的話可以等一等。”
淩少卿翻了個白眼,“多大的臉面,你以為小爺我是來你這吃飯的?!”
黎九州了然,懂了,這波是來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