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今猶豫了一下，才将第二條信息發出去，“方便電話？”

下一秒，她的手機直接傳來電話鈴聲，以及因為電話而震動的手機在她手中跳了一下。

謝晚今不自覺的呼吸了一口氣，才去按下接聽，沒有開聲音外放，而是将手機放到耳邊，嘴上輕輕一啟，“喂。”

“能聽到。”劉芩煙語中帶了笑，嘴上又沒個正形，“怎麼了，想我了。”

謝晚今已經習慣她這個慣來就沒把門的嘴，她說，“我明天沒事，可以過去找你。”

“來找我？”劉芩煙的笑一停，顯然是不可置信的，“我，”

謝晚今第一次自己主動開口，說要去找她。以往都是劉芩煙催着喊着她，想和她出去玩。

“等一下，”劉芩煙忙不跌地重新組織語言，“不是，那個，我家裡人剛剛給我通電話。他們給我買了明天的車票……”

也就是明天就要走了。

謝晚今心裡咯噔一下，倒也不是失望，反而就像是一塊石頭落了下來，心也定了定，她立馬接話，“沒事，你回去吧。開學再見。”

謝晚今今日醒的格外早，她好像是被忽然驚醒的，又好像是被冷醒的，總歸睜開眼睛看一眼手機，才五點鐘。

外面的天還是漆黑一片的。老家這邊沒有空調，房間裡到處都是涼的，她的被子睡了一整晚都沒有睡熱。

謝晚今放下手機，轉頭繼續去睡，但，死活睡不着了。

她的頭有點痛，這麼閉着眼在床上躺着也很難受，最後幹脆從床上坐了起來，穿好衣服，撕了倆塊暖寶寶貼。

她拉了窗簾，想看看外面的天。

才恍然發現，第一刻入眼的，是一片皎潔的光映出來的白。

下雪了。

薄薄的雪将世間蓋上了一層，此刻那雪還在慢蕩蕩的飄灑下來，一片一片，分明的很。

下意識的，她去旁邊拿手機，然後照着窗外的雪拍下一張照片。又将手機丢到一旁。

謝晚今大抵在這窗前待了半小時，她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這雪落了半小時。

今晚有月亮，月光反射在落滿一整層雪的大地上，是亮亮的。

謝晚今的睡意徹底消失。

又過了會，她聽到了門外稀稀疏疏的聲音，老奶奶起床了。

老人家睡眠少，晚上睡得早白天起的也很早。六點起是常事。

她靜靜的聽着，開門聲，關門聲，流水聲，最後一聲砰的關門的聲音響起時謝晚今便知曉，老奶奶下樓了。

謝晚今沒有起來，實在睡不着也不想現在下樓。

冷的她連手機都沒有去看。

她又躺了會，再次起了腰，探頭去拿邊上的手機，手機拿過來她又翻開剛剛的那一張照片。

看了一下後退出相冊。第一個下意識點開的微信。

随後再次退出，熄屏手機，把手機丢到一旁去了，再次歪歪扭扭往床上一躺。

“叮——”

手機消息提示鈴聲。

謝晚今想不到誰能這個時間給她發消息，大概率是那個成宿熬夜不睡覺的樓檀。

她把頭轉過來，磨蹭了一下才去拿手機。

她入眼消息都沒看清就猛的坐起來了。

直着身子再次聚焦眼神去看，将信息看清楚了。

L：[（圖片信息）]

L：[看雪。]

是一張滿屏是雪的天空照片，空中的雪花片片，方向是照着天的。

天空已經微微亮了，光來自天上而不是反射下來的月光。

應該就是此刻剛拍就直接發給她了。

謝晚今停了一下，手往下滑導出了拍的那張照，發了出去。

L：[你醒了？]

“醒了。”

L：[我來找你。]

“？”

謝晚今第一刻還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下一刻就直接雙腳下地将外套套上，然後直接開門下了樓。

“好。”

她沒有直接出去，而是先來了客廳。客廳燒了爐火，是熱的。

她手上拿着手機，目光透過客廳的窗戶望着外面，外面白雪皚皚，到處都是白的，此時天空已經比她起來時還亮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謝晚今手上拿着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新消息提示。

L：[出來。]

謝晚今沒有在客廳外面看到人，但還是看到信息就直接轉身從大門出來，小院子裡沒有，大概是在外面的道上。

她沒有打傘，迎着這漫天的小雪直接走出來的，腳上踩上這不是很厚的層雪上。

一路過了院子直接到了外面的小道。穿着一身黑大衣的人立在風雪中，靜靜的看着她。

謝晚今也看到了她，她打了傘，一把純黑的傘下透過來的眼睛，和平常不一樣。

她走到她面前，劉芩煙将手上的傘偏移過來，到了她頭上，“不打傘。”

謝晚今不在意這些，這點雪沒啥大影響，她擺擺手，跳過這個話題，“你幾點的車。”

現在已經差不多七點鐘。她那邊臨時搶的票，要不就很晚要不就很早。她那麼早起來，大概率是後者。

“我下午走。”

下午，那還早，謝晚今點了點頭。

“陪我去吃早飯嗎？”劉芩煙問，她低頭看着她，謝晚今的眼神視線不定，但總是沒在她身上。

聞言，謝晚今才擡頭擡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