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分,就成平局,姜樂淙說繼續,坐了一地的人個個擡起頭,面露驚懼。
插着腰直喘氣的姜海爍,擡起一隻手擺着,說讓她赢,實在撐不住了。
“那怎麼行?我要堂堂正正赢你。”姜樂淙捏着球朝姜海爍扔去。
姜海爍沒接,閃身躲過,“隔兩天吧,你看看日頭,明明說好是友誼賽,不論輸赢的,怎麼打着打着就變味了?”
姜樂淙走過去撿球,“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啊,我赢你一分,你就延長時間要赢回來,怎麼現在變了?”
……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不分上下,無一人上前阻攔,似乎習慣她們這樣對話。
這一群人不全是姜海爍叫來的人,有一小半是姜樂淙的同學。像這樣的聚會,自她們各自去往不同城市的大學,就很少了。
不聚在一起的時候,她們在群裡也常鬥嘴,戰況五五開,這一回是姜樂淙赢,下一回就是姜海爍赢。她們早就見怪不怪了。有人曾經試過插話,沒說幾句話,就被這兩人說得啞口無言,從此,再也無人敢插話。
徐昭希朝兩邊各看了一眼,她要不說話,沒人敢說話了。她起身,走到姜樂淙身邊,說吃中飯時間到了。
姜樂淙撓了撓脖子,“那……那就後天早上八點再比一場。”說完用眼神詢問坐下的人,每個人互相看着點頭。
姜海爍感激地朝徐昭希看了一眼,徐昭希笑着表示不客氣。
回去的路上,徐昭希問起姜樂淙這麼堅持的原因。就她看來,姜樂淙不是這麼不依不饒的人。
姜樂淙被這話點燃,從小學說到高中,從上車到下車再到餐廳那裡,一直在說。不全是對姜海爍的吐槽,還有她們并肩作戰,共同鍛煉,以及面對同一個難關互相激勵的過程。
走到餐廳那裡,姜樂淙自覺停下,關于她和姜海爍的事還沒講完。
看到餐廳招牌,姜樂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說話,而師姐從沒打斷過。她略有些不好意思,問她她是不是話太多了。
徐昭希笑着搖頭,她覺得很有趣,她說她沒有這樣從小學到高中都能在一起玩耍的朋友,很羨慕她,有這樣一個既能玩鬧又互相鼓勵的同學好友。
院子裡有一張桌子已經坐了人,從窗戶看過去,靠窗的位置坐滿了,裡頭好像還有空位。
她們來得剛好,屋裡隻剩一桌空着,坐在外面也不錯,可她們曬夠了太陽,都想吃飯時不再曬太陽。
跟她們一起打球的朋友不像姜樂淙,她們的家人還在這裡,中午都回去吃飯。如果要聚餐,她們會選擇晚上,吃完一頓,接着去唱歌或者遊泳。
過了中午,太陽太烈,沒人能抗住這樣的日光在外活動,尤其是沒有樹蔭遮擋的海裡。
要不了一個小時,塗了防曬霜的臉也會發痛,紫外線實在太強。
她們入座不久,趙辰瀾端着盤子出來,看到她們的臉,大吃一驚,把餐點端到隔壁的桌子,就問她們去了哪裡,怎麼臉紅成這樣。
徐昭希摸了下臉,笑着說去沙灘打排球了。在海灘淋浴間,她看過自己的臉,比那兩天在櫻桃園還要紅。在櫻桃園戴了帽子,還有樹蔭遮着,海灘雖然有樹蔭,但有些稀疏,加上沒戴帽子,才曬得這麼紅。
這一笑,笑進了趙辰瀾的心裡,她的心跳開始變得不正常,她别過眼看向姜樂淙,“不是才累兩天,怎麼還去打排球?”
姜樂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她不能說是為了轉移師姐的注意力。
“我想打。”
徐昭希出聲回複,目光仍在趙辰瀾身上,趙辰瀾轉臉看她,“吃得消嗎?”
趙辰瀾笑着,極力穩住心神。
徐昭希仰頭望着她,“還好。”她的心開始“砰砰砰”地跳着。即使她想通了,她的心還沒被說服。
姜樂淙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說她要吃涼的海洋之心,問徐昭希要什麼,徐昭希說要盛夏之霁。
又朝她笑了,趙辰瀾有些受不住,笑着問還要别的嗎,她們搖頭。
雨後初晴,為霁,怒氣消散,也為霁。
這碗粉是因徐昭希,現在徐昭希點了這碗粉。趙辰瀾忽然想笑,遲是遲了一些,就當是徐昭希的道歉好了。
在切碎櫻桃時,她又想,這碗粉應該要徐昭希來做才算道歉,她又沒錯,為什麼是她在做?
她下刀時,那櫻桃現出徐昭希的笑臉,吓了她一跳。徐昭希幹嘛要朝自己笑得這麼甜,還頂着那麼紅的一張臉。
她拍了拍胸脯,走去洗手台,往自己臉上潑了一把涼水,又重新去切,她有意不細看櫻桃,直接拿刀亂剁。
做完一杯冰沙的陳昕遙,聽到這聲音,回頭看她,大聲問:“怎麼了?”
趙辰瀾搖頭說沒事,怕她不信,回頭笑着說就隻是切菜,不要這麼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