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清一在心裡怼道:不喜商人之女?原身想推脫婚事的借口而已,也不知道誰倒了八輩子黴才挑中這門親事!
今天來喝喜酒的人原身有不少都不認識,認識的除了少數熟悉的以外,其他人至多也就是認識,而對于不在乎的人說的話原身幾乎從不過心。
田清一就更不在乎了,因為這些人對她而言幾乎與陌生人無異,聽聽也就過了,即使心裡對門當戶對什麼的嗤之以鼻,她也不屑于和人理論。
早上出去時,天還沒大亮,雨竹居她隻看了個大概輪廓,這次回來才算徹底看清,院内種有一些盆栽花草,還有兩口人高的大缸和兩顆棵碗口大小的桂花樹,因為成親,整個小院被裝飾的紅紅火火,就連桂花樹都沒放過。
雨竹居是用青磚白牆圍成的一個工字型小院落,整體布局為前廳後寝,前廳為雨竹廳,中間以穿廊相連,兩側還有偏房、書房等,因後門有一片竹林而得名。
因為原身要成親,九方信特意讓人将雨竹居修繕了一番,其中新房修繕更是重中之重,所以最近兩個月原身都是住在偏房。
在青雨的服侍下,田清一換好了喜服,她以為古代婚服會很華麗,就算不能繡龍鳳什麼的,肯定也會繡其他的,結果她穿的這身什麼都沒繡,和她之前穿的綠衣相比,也就變了下顔色和帽子上多了些花。
帽子上的花還全是顯眼的紅色和粉紅色,看上去既漂亮又喜慶,田清一下意識以為是真花,就想摸一下,結果一摸才發現竟是假花,心中頓時頗為震驚。
她對北宋的紡織業和工藝水平并不了解,隻知道古代的布匹是比較貴的,尤其上等布料更是相當于硬通貨一樣的存在,用布做的花竟然如此逼真,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如果原身沒記錯的話,這身衣服和鞋帽應該是九方家去送催妝禮時雲家回的,意外的和她和前女友相識時穿的CP漢服很像,就是今天的布料要更好一些。
雲家三代從商,生意越做越大,是真正的富豪,地位雖比不上九方家,但人家有錢也是真的有錢,所以喜服的料子不用想都知道是高等貨。
田清一以為換好喜服之後就是去迎親,結果剛綁上紅腰帶的魏十二卻将她帶到了熱鬧喜慶的中堂,範珠珠和原身的兄嫂都在中堂,隻不過兄嫂正在忙着招待客人,而範珠珠也正在和人說話,見她進來,立馬就高興的招手示意她過去。
一身淡藍色錦袍的大胖子九方齊愈隻瞟了田清一一眼就繼續招待客人了,并沒有向說話的人引薦田清一,即使妻子不停的暗示,他也無動于衷。
朝範珠珠走去的田清一完全沒注意到他們的動作,經過範珠珠的熱情科普,她才知道迎親隊伍早已出發,而且快回來了,所以她這個“新郎官”隻要耐心等着就好。
早在田清一新科誇官的時候,九方家的迎親隊伍就在兩位官媒的帶領下擇吉時出發了,到雲家後還被對方按習俗為難了一番,好在新郎官沒去,所以雲家的為難,也就意思意思走個過場。
雲家家祠内,雲景初頭戴鳳冠身着綠色大袖、霞帔,正在吳媽的監視下行跪拜禮道:
今朝我嫁,未敢自傳。
四時八節,不斷香煙。
告知神聖,萬望垂憐。
男婚女嫁,理之自然。
有吉有慶,夫婦雙全。
無災無難,永保百年。
如魚似水,勝蜜糖甜。
面帶微笑,聲音铿锵有力,心裡對此卻是嗤之以鼻。剛祭拜畢,盯雲景初像在盯犯人一樣的吳媽就催着她回房,看得貼身婢女抱琴氣憤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吳媽看着雲景初和抱琴進房間後,就立馬讓人把門關上了。沒多久,外面就傳來由遠及近的喧鬧聲,耷拉着頭的抱琴頓時高興道:“定是九方家來迎親了。”
相比于婢女的高興,作為當事人的雲景初此時卻沉着一張臉,和剛剛面帶微笑的她判若兩人,仿佛今天要成親的新娘子不是她一樣,全無半點喜色。
同樣不喜反愁的田清一并沒有等太久,在範珠珠和衆人的催促下,她雖不願,卻也不得不出去迎接。
在前面樂隊的吹打聲中,以紅色為主題色的長長迎親隊伍終于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其中有兩位戴頭蓋,穿紫背子的中年婦女特别顯眼。
田清一也觸景生情般記了起來,穿紫背子的兩位中年婦女,正是九方信特意請的上等官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