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璋接過刀,樂了:“這是今今你第一次送我東西,我可當定情信物了。”
人家小媳婦,送自己郎君,不是荷包香囊這種風雅物,就是衣衫布鞋,這些穿戴的物件。
他家今今就是與衆不同,一出手就送刀,不愧是他相中的人。
秦璋可稀罕了,把短刀翻來覆去的看。
要不是言今催他趕緊出門,他還賴在床上呢
秦璋裹了件厚實的大棉外裳,總算出了門。
言今摸了摸發燙的臉,想起身喝口水,散一散全身的熱氣。
腳才沾地,房門又被推開了,秦璋大步流星的走了回來。
言今:“可是忘帶什麼了?”
秦璋沒說話,拿出言今才給他的那把短刀,眼神冷冰冰的向着床邊靠近。
言今也盯着他,坐在床沿紋絲未動。
等到倆人隻有半步之遙時,秦璋忽然彎腰,與言今來了個臉貼臉,咧嘴笑了。
“嘿嘿!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言今:……
就算言今不說話也沒關系,因為秦璋話多,不搭理他,也不妨礙他自言自語。
“我都快走到大門口了,忽然想起件重要的事情。”
隻見話音才落,秦璋就用短刀,在自己胳膊上劃出道口子。
言今:“你作甚!”
趕緊拿起一旁的手帕,就要幫秦璋把傷口包上。
秦璋笑着推開她的手,手摸進被子裡,抽出一方紅布墊子,把傷口流出的血抹上去一些。
言今一看就明白了,其實出嫁前,娘親也是教過她一些夫妻間的事情。
言今紅了臉:“其實你不這樣,我也會處理好的。”
按這裡的習俗,新婚夜第二天,婆母會來查驗那方小墊子。
言今上面沒有婆婆,多半是二房和四房的嬸子,來做這件事情。
秦璋:“你能怎麼處理,還不是也要給自己來一刀,傷我一個,總好過你傷了,我還得陪着心疼,到時咱倆都難受。”
正用帕子,幫秦璋包紮傷口的言今,心裡一亂,手上力道大了,疼得秦璋直哈氣。
“哪裡學的這些輕浮話。”
秦璋隻是笑,把言今又按回被子裡,叫她接着睡,然後才又走出屋門。
這會外面已經天亮了,但因為是陰天,依舊很昏暗。
言今躺在那,想着怎麼應付兩個嬸嬸,小墊子的事情别被看出破綻。
一會腦子裡,又冒出秦璋說的那些話。
還有昨天晚上,新婚夜,倆人打到一起去的一幕幕。
言今一會搖頭,一會苦笑,不知不覺,還真就又睡着了。
直到一陣急促的叩門聲傳來,她才悠悠轉醒。
洪氏的大嗓門:“大侄媳婦你睡好了嗎,這都要日上三竿了,為了等你這口孝敬茶,我嘴都等幹了。”
言今起身去開門,郭氏,洪氏,還有秦紅霄都在門外。
昨天與她聊得很投緣的柳珂,緊跟在郭氏身邊,神情擔憂的看着她。
言今笑着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二位嬸嬸,小姑快進屋。”
然後她又上前,親自挽着柳珂的手,一起走進了屋裡。
秦紅霄故作驚訝:“四嫂還真被你猜着了,她還真沒跟着去祭祖。”
然後她又看向言今,臉一闆道:“你,還不趕緊去祠堂跪着請罪去,我秦家是村裡大戶,像你這種逃荒命好,嫁到我們家的破落戶,以後還有得學呢。”
郭氏一臉擔心,勸了兩句,奈何沒人聽她的。
言今見識過洪氏的精于算計了,沒想到秦家還有個更勝一籌的刁鑽小姑。
看了三人一眼,言今在桌邊坐下了:“秦家規矩大,所以我才入門,唯恐有不足之處,每件事情都是問過夫君才敢行事。”
然後言今,滿臉是笑的看向秦紅霄:“就拿祭祖來說,是夫君不許我跟着去的,小姑既然說錯,那自然是我們做晚輩的沒辦明白事情,等秦璋回來,我會叫他帶我一起去祠堂罰跪。”
秦璋被提起,秦紅霄擺出的長輩姿态,馬上就沒那麼自信了:“你竟然直呼我侄子的名字,誰家媳婦像你這樣。”
言今給自己倒了杯茶,飲了口:“秦璋說他樂意聽,小姑不信,你自己去問問。”
秦紅霄:“你……我……呸不要臉。”
被怼得,支支吾吾的秦紅霄,心裡好郁悶啊。
不都說新媳婦最好欺負嗎,當初柳珂進門的時候,可是每天要哭四五場,最後見到她都不敢擡頭。
秦紅霄向着二侄媳婦柳珂看去,瞧瞧這低眉順眼,像個小羔羊似的樣子。
那都是當初,規矩立得好的成果。
等到秦紅霄,視線一轉到言今身上,好心情立刻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