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機咽下一口氣,也說道:“···确如梁大人所言,所以才急急派人請宋女醫過來。”
宋婉點點頭,表示一些理解:“聽起來好像兩位大人做的不錯。”
話是這麼說,宋婉還是面色冷淡,很顯然,她覺得實際還是看管不力,怎麼自己帶過來的人能落到别人手裡,還是不對付的人,原先都沒想到這層上嗎?但凡阿竹再弱些,梁恒他們來得再晚一點,結果或許就是一條命。
魏機松了一口氣,他沒注意宋婉的神色,倒是梁恒起身,對宋婉道:“···我,帶你過去吧。”
“好。”
梁恒轉頭看見擡腳要跟過來的魏機,心神一動,出聲說:“魏大人,方才我出去,隐約聽見好像有個人是來找你的。”
魏機一愣,他不知道有這回事,有些糊塗:“不知是何人?”
梁恒想了想,回:“我也不熟識,好像是一個叫孫閱古的人。”
“噢,”魏機顯然是認識這人的,他行禮告辭:“那屬下先告辭了。”
宋婉與梁恒同頻點頭:“魏大人慢走。”
匆匆離開的魏機在轉角處回頭看一眼,隻見宋婉站在梁恒身旁,兩人并肩立在檐下,日光灑在衣裳上,風動時衣角翩跹若蝶,如夢似幻。二人挨得比往常近些,身姿從容放松,彼此下意識相視時,毫無唐突之感,好像已經他們熟識很多很多年。
但等魏機轉過頭來時,他立馬否定了方才自己的感覺,看來是天太熱,自己都出現幻覺了。梁大人這種性子,宋女醫那種身份,兩人也就看起來般配,其實過不到一起去。
等見到魏機身影徹底消失在轉角,宋婉先行下了台階,輕車熟路地選了方向準備去看阿竹傷勢如何。
梁恒老老實實落宋婉半步,跟在她身後,默不作聲跟了半路後,才忍不住問:“你一向如此嗎?”
“什麼?”
宋婉沒聽懂梁恒突然的這一問話,她慢下腳步,等梁恒走到身旁。
“看你腳步匆匆,神情嚴肅,好像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梁恒走了過來,微微垂眸看向宋婉鬓發上的珠簪,好氣又無奈:“你隻對阿竹這人這般,還是所有,所有傷者?”
這是什麼話?
宋婉輕皺眉頭,心裡細細思索着,她真沒理解梁恒的意思,莫非這人是在質疑自己醫者仁心的身份,還是想套路問出她對阿竹的猜忌?
但以梁恒這陰晴不定性子,估計都不是什麼好話。
“大人你要不是還是明說吧?”
宋婉不想彎彎繞繞,她說:“妾又哪裡值得大人花心思問了?”
梁恒:······
他憤然移開目光,生着氣說:“···我在你眼裡就是那種事事都要試探你的人?”
原來在宋婉心裡,自己說的話都不可信?!
好,說心裡話這人也要生氣。
宋婉簡直要被梁恒氣笑,她忽然想梁恒現在要是變成師母送給她的那頭小毛驢多好,惹自己生氣還能随便抽幾下。
梁恒不想想先前自己劣迹斑斑,現在倒生悶氣了?
不能抽他,難道還慣着他?
宋婉不回話,繼續看路,任憑梁恒一時加快腳步走在自己面前,一時慢下步伐落在自己身後。
等兩個人來到梁恒在大理寺外的住處,宋婉也沒說一句話,好在院子裡的人都認得宋婉這張臉,還沒等梁恒說什麼,就領着宋婉去了阿竹那裡。
梁恒:······
他郁悶,還有點後悔之前把宋婉帶過來了,不然她肯定進不去,必然要向自己低頭,這樣也不至于一句話沒搭上。
迎上來的婢女看着梁恒不善的臉色,小心翼翼說:“世子,宋女醫已經走了。”
“把晚膳備好,”梁恒向裡走去,走了幾步又好像想起來什麼,内心掙紮了一番,緩緩吐出胸中一股郁氣,對管事吩咐道:“派人去大理寺告訴升吉,讓他來時把宋婉那個小丫鬟也帶過來。”
底下人恭敬地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