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恒收回目光,掩唇輕咳一聲:“對,從前不重要,心有志向之人該把握當下才是。”
白芷:……
“娘子說的對。”
梁恒起身,從容說道:“好了,該問的都問完了,應去下一場了。”
“宋婉,你随我去吧。”
“是。”
白芷跟在宋婉身後,悄摸問:“娘子,你又要出去啊?”
宋婉點頭:“嗯,有些事情要去辦。噢,忘記與你說了,我眼下跟着梁大人做事,不能常常留在家裡。若有人來求醫,你看着情況,在力所能及的拿着我的藥箱去看看,不能治的,留了條子待我回去。”
“嗯?!”白芷又驚又怯:“奴可以嗎?”
“有何不可?”
宋婉輕輕挑眉:“我認真教了,你随在我身邊日夜學了,那些皮毛之病當然力所能及。”
說着這些,宋婉不免笑了:“你的師父可是宋婉啊。”
她的聲音沉着自信與溫柔,垂落的目光柔和有力,像水一樣無處不在地包裹着白芷,令小姑娘懸起的心慢慢歸回原處。
“好!”
她白芷可不是一事無成地跟在娘子身邊,而是有認真學的!從學會筆畫到認識草藥,習得醫案,原來這些看似與女紅針線遙遠的東西,摸索起來并不是如男子說的那般艱難。
在前面,梁恒已經和宋婉淺談了接下來的行動,并沒有注意他們身後有一位少女俨然已經熱血沸騰起來了。
“把阿竹帶上吧?”
聽見梁恒說了這麼一句,宋婉有些驚詫:“這,大人不嫌阿竹是個麻煩了?”
梁恒偏頭,看了一眼宋婉,眼眸含笑不語。
他自然是看到有些人能拿捏住那個皮猴兒的。
屋裡百無聊賴的阿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她等婢女們為自己上好藥,就蹦跶着一隻尚未好全的腿去院子裡曬太陽。
雨後天晴,也不如前幾日那般炎熱,院中青竹芭蕉,綠意盎然。
阿竹看了眼院中四個護衛,眼神含着不耐。
這些人對她還是個麻煩,自己這傷說重不重,說輕也要修養些時日,若要和外面接頭,勢必要避開這些護衛才能出去。
要是……
“阿竹。”
一聲輕喚扯回阿竹煩躁的思緒,她看過去去,隻見宋婉踩着竹影走過來。
阿竹偏過頭,問:“幹什麼?”
宋婉站在阿竹兩步開外,神色輕松:“你想不想出去?”
阿竹:?
瞌睡來了遞枕頭,她自然是心動的,隻是,宋婉她…
“想。”
“那便收拾收拾,明日走吧。”
阿竹心口莫名一跳:“那麼快?”
宋婉點頭,看着阿竹難得露出震驚的神情,故作疑惑問:“怎麼?不想出去了?”
“出出出,明日就出。”
阿竹真是怕了宋婉,她就該知道這人看着溫和良善,其實憋着一肚子壞水,企圖讓别人吐真言。
偏偏,她還真有幾分能耐。
愁人!
宋婉就知道阿竹不會拒絕,不過她方才隻是說出去,可沒說去哪,也沒說去幾日。
但阿竹答應了,這就成了。
梁恒在院門外候着,見到宋婉出來,他挑眉:“答應了?”
宋婉與梁恒對視,點頭:“嗯。”
“明日與我參加完宮中宴會便出發,還有什麼要回去準備嗎?”
宋婉聞言,有些遲疑地看了一眼梁恒:“有。”
“是什麼,要不要我幫忙備着?”
梁恒問她,想着自己這邊準備也方便,東西或許也好用些,隻要宋婉說了,他自然是會答…
“宴會,妾可以不去嗎?”
他自然是不答應的。
梁恒明顯頓住了腳步,沉默片刻後,說出自己之前就想好的緣由:“自然,那巫祝就在宮裡,難道你不想親眼看看這個人?”
這巫祝是想見的,可宮中有些人是不想見的。
宋婉有些頭疼。
“你不去也行,”梁恒繼續慢慢說道:“不過就我一個人,宴會勢必要飲酒,隻怕到時候再做些什麼事,壞了行程如何是好?”
男人的聲音輕緩,卻又帶着小心翼翼的後怕,好像真會發生這些事。
宋婉想到自己背着的任務,到底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她隻好收回那個問話,無奈地回:“去,妾跟着大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