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金魚,我們戀愛時,他便熱衷于帶我去看各式各樣的金魚。”
“那日的水族館舉辦着一個金魚展,我在網上購買了門票,剛好網站辦活動,雙人票價格低于單人票,于是我抱着占小便宜的心理購買了雙人票。”
遲椿至今說起來還是懊惱,如果沒有貪那麼小小五塊錢,也不會有後面這麼多事情。
“票是紙質票,我的默認地址卻忘了修改,停留在為他生日購買禮物時所填下的他的宿舍地址,于是某天,他忽然收到了兩張水族館門票。”
遲椿苦笑。
“他聯系了我,我們約在了水族館見面。”
“他的眉眼依舊熟悉,隻是瘦削了許多,也白了許多,像是過期的沙拉醬的顔色與滋味。”
“都一起到水族館門口了,我便邀請他一同看展,他遲疑片刻還是同意了。”
“很巧合的稀裡糊塗偶像劇的劇情,可偏生就在我與他身上上演。換作旁觀者的視角,應該都會認為是我故意策劃要複合。”
“他也問我是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冷冷的模樣故意逗他,問他要不要複合。”
遲椿依舊記得那日在他們之間隔閡的沉默與依舊親密的身體語言。
金魚很美,但她卻無心欣賞;情緒嚴重通脹了,她正為這自己口無遮攔的話語再次後悔時,遊叙卻如釋重負地點頭了。
“他點頭,笑着說複合吧。”
“其他的記憶在這句話的襯托下都失色,隻記得在離開水族館前,我們在一整面金魚牆面前拍下了一張拍立得。”
“那張拍立得在他手中。”
“照片中的他難得地露出了酒窩。”
這個問題遲椿回答了很久,花光了僅存的一點點氣力,那群金魚好像在她腦袋裡不停歇地遊啊遊。
濃縮話語回答了剩下的問題,一結束背采,遲椿便片刻不停地躲回屋裡,躺倒在床上,躲進沉沉睡夢中。
正巧碰上周末,她難得睡了一個飽覺。
一覺睡到将近十一點,遲椿迷迷糊糊起身,洗漱時才發現生理期到了。
昨日的偏頭痛終于得到正确歸因。
換衣護膚,遲椿拿起電腦和手機,下樓覓食。
才走下樓梯,就被在客廳處理工作事務的夏祁瞥見,好心提示道:“冰箱裡好像還有早餐,熱一下應該就可以吃了;但是也可以等等和午餐一起吃。”
有點受寵若驚,遲椿忙扯開笑:“謝謝。”
搖搖頭,夏祁繼續低頭工作,“是栗曉準備的早餐,應該謝她。”
在廚房和餐廳繞了一圈,遲椿先吃了幾個贊助商提供的面包墊墊肚子,打開手機自己點了外賣。
捧着電腦又回到客廳,遲椿在懶人沙發舒服蹲下便開始寫稿。
“遲椿——”林斯惟在廚房喚她。
以為有什麼要緊事,遲椿連忙應着聲,合上電腦便起身趕去。
沒想過一走進廚房,林斯惟就先遞給她一碗湯。
“參雞湯,昨天看你面色不太好,補一補吧。”他轉身繼續炒菜。
又補充:“其他人也有的喝,不用客氣。”
拒絕的話完全沒派上用場,遲椿慢慢舀着湯,“謝謝你。”
“沒事。”林斯惟屈起手指推了推險些滑落的眼鏡,“今天的約會,你幾點有空呢?”
險些被嗆到,遲椿終于搞懂目前形勢,“我都可以的,今天沒什麼事。”
林斯惟:“那晚飯後出發?”
“可以呀!”埋頭喝湯,遲椿還是無法将眼前的林斯惟同昨夜他的“X”口中的林斯惟聯系起來。
面前清冷寡言的人,怎麼看都不像那個唱歌表白的純情男孩。
難道,這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嗎?
廚房漸漸有人過來打下手幫忙準備中餐,遲椿默默加快了喝湯的速度,婉拒了大家一同就餐的邀請,随手将碗筷洗好後便輕手輕腳地退出來廚房。
一轉身,就遇見了迎面走來的遊叙。
不知道他将她與林斯惟的互動看去了多少。
沒有理由的心虛,遲椿側身與他錯身而過,不敢看他的臉。
回到客廳繼續捧起電腦敲鍵盤,遲椿不自覺地皺着眉,把word文檔填滿一整個頁面,又不滿意地長按删除鍵,看一個字吞沒另一個字。
脖頸僵硬,眼睛酸澀,小腹隐隐墜痛,遲椿看着又恢複成幹淨模樣的文檔,埋怨自己一個早上都荒廢。
生着自己的悶氣,遲椿敲打鍵盤的力道都重了幾分,一副明晃晃的怨氣沖天的苦悶模樣。
“你也加班?”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夏祁見她這模樣,忽然覺得有點可愛,搭話詢問。
“可不是嗎——”遲椿拖長了音,恨不得将自己的不良情緒一口氣全部呼出。
兩人還沒能說上幾句話,遲椿對面的懶人沙發上忽然多出一個身影。
“你們在聊什麼?”遊叙插話,面色算不上愉悅。
遲椿好像聞到了一陣濃烈的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