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能不能給我女兒送一些錢?我想讓她換一個好點的家庭,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李建章問蔣芙。
趙婉甯也看向蔣芙,想要知道答案。
“這個是要根本她生前的德行來判斷的,如今她的投胎去向已定,你不能插手她的投胎。”蔣芙說。
李建章急忙說,“她不能投一個好胎嗎?她很老實的,對誰都是好脾氣,工作也認真,沒有做過傷害人的事,唯一不好的就是年紀輕輕就生病。”
“你父母,你父母的父母,無論長壽與否,離開人世是不是都是因為患病,最後藥石無醫?”蔣芙問,李建章現在已經不震驚了,他知道蔣芙是有真才實學的,他連連點頭,“難道我女兒的病和這有關?”
“你家祖上有人當過醫館的學徒,和鄉鄰因為田地鬧過矛盾,有一次鄉鄰抱着生病的孩子來看病,你家那位先祖因着之前的怨恨,替孩子抓藥時,少抓了一味藥,那孩子因拖延了救治沒了命。
這樣的情況,還有很多次,你先祖有過一次惡舉,卻不及時懸崖勒馬,對待病患沒有一絲敬畏之心,因此結下了這累世的因果,即使在他之後,你們家的人都走上正道,但因果還未消。”
“行醫應該平等地對待每一位患者,這累世的因果,最終落到你女兒身上便是年紀輕輕便因病去世。”
李建章有些失魂落魄,“怪不得我小時候聽我爺爺說過,他的父輩都不許他學醫,我問他為什麼不許學醫,隻說是家裡傳下來的規定就是這樣的,到我這輩,家裡讓我去教書我便去了,會不會是因為家裡人都知道這位先祖的事?”
“如果我們家有債要還,那我李家的那些祖宗,是不是都還在下面贖罪?還有我女兒下輩子是不是不會再投胎到我李家了?”
蔣芙點頭,“他們已經投胎了,地府并沒有留他們在地府贖罪,必須讓他們自己經曆一番,才會對生命敬畏,才會刻骨銘心。你女兒确實不會再投胎到你們李家了,這輩子她能來做你女兒,是因為你和你妻子結了婚,她和你妻子有緣分。”
“看來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李建章竟然松了一口氣,但很快又緊張起來,猛地看向外孫女。
“有什麼事,都算到我老頭子頭上就行了,别牽扯孩子。”
就連李潔芹也看向蔣芙。
“這個不用擔心,她的父母行事端正,李家的因果到她身上的,少之又少,何況她不止姓李,還姓趙。”
李家父女都聽懂了,齊齊松了一口氣。
“那大師,我媽能投胎到我的肚子嗎?我可以和我男朋友立刻結婚,讓我媽做我女兒吧!”趙婉甯終于開口。
“小婉!”李建章第一個不同意!她那個混混對象,根本不是好人!
“不可能。”蔣芙笑着開口。
趙婉甯哦了一聲,“行吧,我也不是很想結。”說着她看了一眼李潔芹,然後就看到她媽一臉驕傲地看着她。趙婉甯心裡酸酸澀澀的,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她是個壞脾氣又性格别扭的,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蔣芙看向李潔芹,“你們一家叙舊完了是嗎?那該走了。”
“好,爸,麻煩你給5塊錢給蔣大人,我來之前就答應了蔣大人的。”
李建章擦擦眼淚,“我懂。”随即回屋去拿錢了。
李潔芹看向女兒,“小婉,你好好保重,平時多來看看你姥爺,”看着父親将錢交給蔣芙,她和父親女兒告别,“爸,小婉,那我……先走了。”
看着一人一鬼轉身就走,趙小婉眼眶紅紅,但她倔強地沒流眼淚,她吸了吸鼻子,她追上去,“媽,我送送你。”
“應該能行的吧?”她問的是蔣芙。
“不行。”蔣芙搖頭,“我差點給忘了,”話落間,她擡手往趙婉甯額頭一點,又隔空往李建章頭上一點。
兩人再往蔣芙身邊看,就再看不到李潔芹了。隻能眼睜睜看着蔣芙帶着“消失不見”的李潔芹走。
看見人越走越遠,爺孫兩對視一眼,毅然跟了上去。
“蔣大人,我爸和小婉跟在我們後面。”
“跟就跟吧,他們很快就跟不上了。”
爺孫兩很了很長一段路,他們穿過菜市場,穿過住宅區,穿過人流湧動的公園。
李潔芹頻頻回頭。
“跟緊了。”
清脆的叮囑在耳邊響起,緊接着李潔芹就感覺有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人還是那些人,但是已經不見父親和女兒。
趙婉甯停下腳步,皺眉看着前面的人群,“怎麼會不見了!”李建章歎氣,“走吧。”
李潔芹茫然地看着蔣芙。
“就要開始新生了,便不要再留戀往世人與事。”蔣芙說。
她帶着李潔芹走啊走,從天亮走到天黑,停下來時,李潔芹發現她們來到了一個叫東風紡織廠的廠子。
蔣芙帶着她越過門衛,走進一棟樓房前,直接從陽台走進四樓一間屋子。
月光皎潔如水,月光下蔣芙的身影顯得異常高大。
睡夢中的錢文雪,耳邊似乎聽到了一道聲音。
“這便是你新父母了,去吧。”
她試圖睜開眼睛,看到了兩道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