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未追上去,整個人站在原地,深陷懷疑人生中。
阿臨“為民除害”了一整夜加一白天,直到半個時辰前才馬不停蹄趕來西街,替傅尋舟打聽他在這吃了什麼。
根據傅尋舟白日身體好轉派人傳來的描述,他蘇醒的具體位置正是在燕停橋右側,一棵大樹下、一張石桌旁。
吃的東西除了白米飯,就是一道顔色棕深、點綴佐料、湯水鮮辣,從未見過的肉菜……
恰巧阿臨剛來到燕停橋,就看到有個身着淡藍色衣裙的年輕女子,在樹下石桌上吃飯。
他眼前一亮,想着這肯定就是公子所說的人。
可接着,阿臨就眼前一黑,因為他一眼就看到了女子手中夾起的菜,描述很符合公子所說。
可那顔色、那辣度!
幾乎整塊肉都被腌制的呈現深棕,再沾上湯汁,辣椒全都裹在了上面!
别說吃,光看一眼阿臨就知道有多辣。
難道公子昨晚就是吃了這個?怪不得,這麼辣的東西,以他那虛弱的脾胃,不出事才怪!
更别提阿臨緊接着上前一問,得知了這玩意竟然是雞爪。
并非他對此物有何想法,隻因為未來流雲城前,傅尋舟就吃過處理得最好的雞爪。
可當時他并不感興趣,如今又怎會在這個小地方覺得雞爪好吃、提起食欲。
僅僅因為辣?
阿臨整個人都不好了。
此刻店裡。
蕭悅透過窗戶,看着那白衣男子宛如風中淩亂一般在原地站着,好一會兒才離開燕停橋。
她眉頭一擰,怎麼也想不通這人這一遭是想做什麼。
好在他沒有作亂,蕭悅沒有太過提心吊膽,仔細深思之下,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那就是自己這隻賣五十銅闆的自助小店,已經引起了其他同行的注意。
所以派人想來調查一番,好做出應對?
可也不至于大晚上的,像個白無常一樣吓人一跳吧?
蕭悅輕哼一聲,擡手召喚出系統面闆,開始一一兌換新的廚房用具進行替換。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她一不偷二不搶,隻是賣得便宜,就算是動到别人利益了不成?
如果真這樣,蕭悅隻能說,合該幾百銅闆的飯菜賣不出去。
不對,這本來也就不符合正常價位。
尤其是這兩日,聽來吃飯的顧客對比最多的就是什麼“食香樓”,約莫是流雲城的大酒樓。
可顧客怎麼評價?
又貴又難吃。
在蕭悅看來,飯菜貴可以,食材頂級手藝高超,做出來也能接受。
可它完全就是普通飯菜,味道還難吃的話,那真是忍不了一點!
……
流雲城另一頭,華麗的府邸中。
傅尋舟面對着一桌寡淡無味的飯菜,眉眼陰郁到提不起一點精神。
好半天他才吃下去一口,沒忍住吐出來都是好的。
尤其此刻傅尋舟還聽着阿臨的彙報,說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東西。
“雞爪?”當傅尋舟聽到這,停下了用勺子戳碗裡白粥地動作,神色困惑了一瞬。
他自然也想起了曾經,自己吃過的那份雞爪,可對比昨晚吃的……
那能是同一種東西?
“公子,千真萬确,當真是雞爪,屬下親自問的那姑娘。”飯桌一旁,阿臨确切地回答,又不禁皺眉回想:“可我也看見了,那雞爪上全是辣椒,您怎麼就吃了!”
傅尋舟原本深思的面色一頓,掀起眼皮看向他,手一松,勺子便放回了碗裡:“說得好,這一桌歸你了。”
“啊?”阿臨張大嘴巴,看向壓根沒動幾筷子的飯菜,下意識道:“那您吃什麼?”
“我?”傅尋舟面無表情,扶着桌子撐起虛弱的身體,慢慢往裡屋走去:“我等你明日去那位姑娘店裡,買吃的回來。”
阿臨:“……”
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不懂?
公子讓他去詢問是什麼菜,壓根就不是想追責人家害得他病發,純粹是惦記人家手藝。
不過誰讓這麼久了,那位女子的廚藝,是唯一讓公子有食欲的呢?
因此哪怕得知他吃了辣,阿臨也抱着一點點可能性去打聽了,盡管最後并未得知雞爪具體的做法。
當然,此前他們并不知那位姑娘是開店的,如今知曉了,自然理解人家為何不告知配方。
不過既然是家食譜,傅尋舟正好也可以試試别的菜,畢竟那麼辣的雞爪是絕不可能再吃了。
阿臨心頭一歎,低頭看了眼一桌子上好食材做的菜,一時間竟不由對比起了那雞爪。
好像确實顯得有點……寡淡無味,可是公子也不能真等到明天再吃啊?
于是阿臨一手端起白粥,另一隻手上前攙扶傅尋舟坐回桌前,口中振振有詞。
“公子,你放心,我明日一定帶那位姑娘做的飯菜回來,但是現在你好歹再吃一點!”
好不容易挪到軟榻旁的傅尋舟:“……”
有時候真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