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什麼?”
“你……”
蕭悅看着傅尋舟,又看着他摟起來露出胳膊的衣袖,最後看着這熟練收碗擦桌的動作,懵了。
“你怎麼……”
她是該說你怎麼沒走,還是你怎麼又在幫我收碗擦桌?
傅尋舟看懂了她的意思,完全沒覺得有何不妥:“在家中休息時處理完了手頭事物,現下實在無事可做。”
蕭悅:“……”
所以就來幫忙了?
真是,似曾相識。
可這次和之前不同,之前兩人之間是老闆和食客,傅尋舟怎麼着都不合适來幫忙;現在兩人卻是關系平等的合作方。
那麼這屬于什麼,合作方親自來店裡,幫忙打掃衛生來了?
這還不算,正當蕭悅陷入沉思的時候,遠處傳來了段臨的聲音。
“傅公子!”
“蕭娘子!”
蕭悅轉頭,眼睜睜看着段臨駕駛着馬車停在門口,從車廂中拿下來好幾個不大不小的盒子。
她心中隐隐有了預料,裡面裝的是……
“銀子放在一旁,我先收拾。”傅尋舟看了一眼,語氣平淡的吩咐。
“得嘞!”
段臨一個打工仔,聽到這話不僅沒奇怪,甚至樂樂呵呵。
蕭悅:“……”
也是,月薪二百兩,當然事事順從老闆。
隻是蕭悅看着繼續收拾院子的傅尋舟,腦海裡蹦出了一句話。
——付三千兩訂金給合作方打掃店鋪收拾髒碗,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總之在蕭悅糾結是否打斷傅尋舟的時候,傅尋舟已經很快地将剩下兩桌收拾幹淨了。
若非氣質身量擺在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店裡幫工。
看着他環顧四周試圖找還有哪兒沒打掃幹淨的樣子,蕭悅面色複雜地走了上前。
一旁将這一幕看在眼裡的方三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這幾天蕭悅日日都備食盒,自然給她解釋了原因。
方三紅聽得出裡面藏了些事,但是她不在意,覺得天上掉餡餅了,能開這麼多錢說明不差錢。
直到今天人不多,蘇筱筱拉住她,神秘兮兮的說了一通,總結一句話。
——蕭姐姐這麼好,有人喜歡是人之常情!
方三紅這才愣住,雖然蘇筱筱沒完全說明,但是結合傅尋舟之前每日常留店中,以及現在竟能開這麼多錢就為了買飯……她一下子恍然大悟了。
同時方三紅覺得事情不簡單,或者說打心底就覺得對方還有目的,于是剛才明明可以繼續下去的話題,她并沒有點破。
這不,此時此刻方三紅看着傅尋舟熟練的樣子,明顯是私底下練過。
可如果當真有意,竟靠練這些技巧來博取歡心?什麼人才能想出來?
方三紅已然不覺得是天上掉餡餅,而是……天塌了!
這頭,蕭悅正在勸說傅尋舟當真不用幫忙。
可傅尋舟這次很有底氣,以一句“太懶散影響消化,對身體不好”終結了這個話題。
蕭悅陷入沉默,覺得這話竟有幾分道理。
接着她看到段臨詢問自己銀子放哪兒後,更堅信了這個想法。
“你先放前屋吧。”
果真有道理!
大客戶花錢來這治療厭食症,飯後消化活動一下身體怎麼了?
太有道理了!
傅尋舟看着她松動而愉悅的眉眼,心頭一動:“對了,這些日子可有發生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蕭悅收回視線,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他不在的這幾天,可有什麼類似鄭公子的事發生。
“沒有。”蕭悅回答:“倒是隔壁吉祥食肆被查封了,不僅用假食材,還摻和不新鮮的食材。”
傅尋舟颔首:“李記也被查封了,上次帶回去的那個人透露了很多,李記不僅用假貨、縱容食客欺負婦女,私下還做明今禁止的買賣。”
不止李記,一查連帶出一片,半個流雲城的店鋪如今都逃不過被細查。
不過這事傅尋舟并未說,隻冷笑這個爛攤子,與先前那個城主脫不了幹系。
“李記被封了?”
蕭悅聞言卻是驚訝,尤其他說的“帶回去的那個人”顯然是鄭公子。
沒等她細問,更驚訝的事還在後面。
“至于姓鄭的,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在明令禁止的買賣中當任大頭。”傅尋舟音色冷淡。
一旁搬完銀子的段臨附和:“沒錯,這種人官府不會放過他,他後半生都不會好過,城主已經下了明令!”
蕭悅這下是驚歎了:“聽三紅姐說,流雲城城主是新上任的,果然雷厲風行。”
她沒懷疑傅尋舟如何知道的這些事,不說段臨就住隔壁還給他另打工,人在官府不也有關系嗎?
反正蕭悅樂見其成,這些事相當于在西街南街殺雞儆猴,加上月汀自助越漸加深的影響,完成名氣進度條指日可待。
不是夢!
——
那天過後,蕭悅每日都能看到傅尋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