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娘子瞧着你兒子在這躺了許久,替他請了個大夫,如今竟還要被你污蔑。”
“方才這老妪可是獅子大開口,要讓沈小娘子給她二十兩紋銀呢。”
……
“吵吵嚷嚷,所謂何事?”
說話間,衙差背着手緩緩從人群中走來,目光掃過地上那位男子,最終落在沈之禾臉上。
沈之禾不待那老妪開口,當即快步走到那兩名衙差跟前,撲通一下便跪在地上,再擡頭時,眼眶通紅,壓低的嗓音中帶着微弱的哭腔,“求大人做主,此人今日一早便帶着地上那男子到奴家攤位前,說那男子因昨日用了奴家攤位上的豆腐腦,今日一早便昏迷不醒,奴家自認攤位上的吃食是沒有問題的,便請了大夫為那位郎君瞧瞧,可這老妪攔着大夫還污蔑那大夫是與我串通好做戲之人。”
她擡手輕拭眼角,再擡起頭,臉上已挂滿淚水,瞧着讓人萬分憐惜,“若是單罵奴家一人,奴家自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奴家父母雙亡,如今孤身一人拖着幼弟,還指望着攤位賺些銀錢将弟弟撫養長大,自是不敢得罪這位阿婆,可她竟然口不擇言,侮辱德春堂的大夫,那可是醫者仁心的大夫啊。”
說着沈之禾将不知何時跑到自己身旁的沈之安攬入懷中,在旁人瞧不見的地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将自己痛了個激靈,咬着唇将那聲痛呼憋回嗓子眼中,那模樣在旁人眼中瞧着便是被那老妪欺負狠了,卻不敢聲張,讓人萬分心疼,餘光掃過衆人憐惜的目光,沈之禾心中暗喜,哪知自己方才所做的小動作,早便落入不遠處酒樓二樓的一名男子眼中。
他擡手拿起酒杯遞到唇邊,擋住了唇角那抹玩味的笑容。
而此時,衙差聽完沈之禾的哭訴,面色冷厲地瞧着那名老妪,冷聲道:“那小娘子所言是否為實?”
老妪剛要開口辯駁,哪知一側的王大郎跳了出來,“大人,方才那婆子還與沈小娘子獅子大開口,要讓她交出二十兩紋銀并且往後都不在此處擺攤,才肯作罷。”
“竟有此事?”衙差扭頭望向沈之禾,隻見她低着頭一言不發,心中又信了幾分,擡手點了點那大夫道:“去給那男子瞧瞧,究竟是何毛病。”
話音剛落,沈之禾指尖一動,沈之安便從她懷中鑽出,趁着自己人小,在那老妪還未反應過來時,他便竄到那地上那男子身旁,手指在那男子臉上一抹,沈之安指尖頓時出現一點白色,他擡手湊到鼻尖嗅了嗅,當即跑回沈之禾懷中,喊道。
“這人臉上抹了面粉。”
聞言,衆人驚詫,那大夫臉色一變,不顧老妪阻攔,抓起那男子的手探他的脈搏,果然強勁有力,不像是病重之人。
見此,衆人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人分明是瞧着沈小娘子孤苦無依,便來訛錢的。
“我便說此人是來訛錢的吧。”
“是是是。”
酒樓上那男子瞧了出好戲,心滿意足地在桌上丢了塊碎銀轉身離去。
“沈家妹妹,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王大郎忙着沈之禾将豆腐腦賣完後,推着闆車往回走去。
沈之禾牽着沈之安走在一側,聞言擡眸望去,心道此人今日幫了自己,說不準他那一家子是可信之人,“王大哥今日幫了我,有何事不如直說。”
王大郎停下動作有些扭捏,他黝黑的臉龐上頓時漫上一片深紅,“我瞧着你今日這豆腐腦似乎賺了不少銀錢,我想問問可否帶我們一起做。”
瞧着沈之禾無甚表情,怕她拒絕王大郎心中一急,趕忙上前一步,“我可以每日為你搬木桶,推闆車,而且你一柔弱女子做生意難免會遇到今日之事,我便可以保護你。”
“王大哥莫急,待我考慮考慮如何?”
聞言,王大郎自知多說無用,替她将闆車拉入院内安置好後,便轉身離開。
沈之禾立在門前,瞧着王大郎的背影消失在隔壁的院門中,心中暗道雖說今日之事若是沒有此人,自己也是可以解決,但他還是出來幫了自己,自打自己來了此處,除了沈之安旁人一概不敢相信,也許王家可以信任一下,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
倘若自己與王家打好關系,利大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