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慣性,南喬腦子裡雜七雜八地冒出些似曾相識的想法,“此人不紅,天理難容”“這身材、這模樣加上這聲音,可以養活我爸整個公司”“八千萬一年包養吧,少了怕别人挖牆角”“你想要什麼資源,姐姐回家下跪也要給你求到手”。
許是南喬眼中的“色|欲”過于赤裸裸,很快被受害者洞悉。
嘩啦一片水聲後,鳳凰傲憶拿起衣服摭在自己胸膛上,音色冰冷:“精-衛-南-喬。”
南喬被拉回現實,登時想懊悔地拍腦門,瞬間便想到解決此囧境的方案,她雙眼失神手則左右摸索:“不好意思,我間歇性失明,請問這是哪裡?”
鳳凰傲憶氣極反笑:“精衛南喬,你最好能證明你是瞎的,不然就把眼珠子給本殿下承上來。”
“……”暴君統一愛好,殺人挖眼割舌頭,他還多一個清蒸精衛。
可……這真證明不了,南喬隐隐覺得進鍋的齒輪開始轉動,腦快嘴更快:“殿下别那麼小氣,我長得又不醜,讓我看兩眼你也不虧,我當什麼也沒看到,你也當什麼沒看到,就此兩清,再見。”
好在綠葉飄在水面上,密密麻麻摭住水下風光,不然還真是無法挽回的災難現場。
沒見過大晌午洗澡的,沒見過泡葉子洗澡的,也沒見過洗澡不鎖門的。一溜煙兒,她就消失在鳳凰傲憶面前,再溜煙兒,她消失在了青鸾族府中。
南喬灰溜溜躲回精衛族府,她賭,對于鳳凰傲憶來說,被自己這種人看光光絕對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即不會大張旗鼓興師問罪,也不會派高手暗殺自己。
呃……當然這是理想狀态下,第二個還是極有可能性的。
如果萬一,她就先去打劫了精衛鴻天,将他洗劫一空後拿着巨額盤纏逃出鳳都,有多遠滾多遠,這輩子都不再踏進鳳都一步。
然而,一天兩天三天四天過去了,果然出現了南喬想象中的理想狀态。
隻是有一點小意外,眼看着精衛鴻天鬧了五天肚子,人都清瘦掉大圈兒,精衛光啟心疼壞了,要親自到重明一族去請重明槐安。
南喬畢竟與重明槐安不熟,有點摸不清他的性子,他到底會不會礙于精衛光啟是一族之長就把自己給買了。鑒于對他人品的質疑,南喬打算先精衛光啟找到他,警告也好,威脅也罷,實在不成求也要求他把嘴閉嚴實了。
風風火火地趕到重明族府,好巧不巧,門外的小厮說一大早就去了青鸾族府。南喬考量片刻,結論是此事較為緊急,再者說青鸾族府那麼大,自己的運氣不至于這麼背,剛好遇上鳳凰傲憶吧。
抱着這種僥幸心理,南喬一進青鸾族府大門,就半刻不停地朝青鸾如秋的院子裡跑。
“精衛南喬。”一聲好聽的爆喝,于南喬而言,乃是三分怒火加雜七分誘惑。
“……”哈哈,運氣還真是這麼背。
心虛的某人周身一個激靈,循聲向正前方望去,許是這氣憋了三四天,鳳凰傲憶臉都快憋綠了,那臉色說南喬給他戴綠帽子也差不多少。
眼瞅着前方逼近殺氣騰騰的主仆二人,南喬深知道歉沒用,本能讓她逃命似的調轉方向撒丫子逛奔。
被追半晌才想起來捏了個隐身咒,心想這回總能逃掉了吧?然而并不能,鳳凰傲憶不知修煉了什麼功法,竟然準确無誤地判斷出她選擇的方向,連距離也未能拉得更遠。
好處在于青鸾族府足夠大,壞處在于青鸾族府太大了,熟歸熟,南喬依然有些地方根本不曾涉足過。慌不擇路一跑,竟很快迷失了方向,等到她有意識找出路時,四下裡不是石林便是池海。她在這裡鑽了大約有半柱香時間,不光她那引以為傲的過目不忘的識路本領完全不頂用,甚至連方向也辨識不清。
南喬左顧右看一會兒,第一次有種“我迷路了”的迷茫。
呼吸一凝,南喬暗叫不好,她終于想起青鸾族府是有這麼個地兒----石林池海,此地根據五行八卦以及繁星十二時節走位結合下設計出的陣法,布局相當詭秘莫測,極緻迷惑,不光石林會動,可怕的是池海也會動。若不精通此道者誤入其内,任你走到天荒地老,也休想走得出去。
這時有人會問,變成鳥飛出去總行吧,當然是不行,青鸾一族中事關靈鳥族辛密,防禦結界終年籠罩,擡頭方見若有若無的結界起起伏伏,加上石林中機關無數,暗藏的羽箭震住八方,想從空中路線走出,幾乎也是不可能的,莫說是隻飛鳥,蚊子從上空飛過也得留下命來。
相傳青鸾族人不知怎麼曾得罪過一位修為頗高的宵小,宵小藝高人膽大,獨闖青鸾族府欲行不軌之事,卻運氣不好誤入石林池海,結局是他再次被人發現時早已成了人幹兒。
南喬這邊剛停下來,身後的腳步聲緊随而至,她當即散去隐身咒現形,轉身見鳳凰傲憶一人,又氣又笑:“三殿下講和吧,你覺得虧我現在脫了衣服給你看,白送你一雙腿給你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