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姑娘。”重明塗松突然道,“剛剛為何有停頓?”
南喬稍愣,旋即笑道:“累了,休息一下。”
“不是吧。”
“怎麼不是呢?”
“我的媽呀。”朱雀淩青拍拍胸脯松口氣,“姐姐,你多一個,險勝。”
似乎并不意外,南喬饒有興趣地去看矮子的臉色,果然他臉色煞白,一副要上斷頭台的模樣。
重明塗松表情依舊淡定:“抱歉,我會找族長幫你想辦法,盡量不會影響你說話。”
那人聽起來像快哭了:“嗯。”
南喬垂首一樂。
朱雀淩青動作神速,不知從哪裡刷地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朝矮子過去:“來,我幫你,很快的。”
衆人當前,面子比命重要,他視死如歸:“好,我願……”
“等等。”南喬忽然道,“你的舌頭歸我,暫時放在你嘴裡也不是不行。”
朱雀淩青反對:“怎麼可以這樣?”
矮子咬咬牙沒說話。
“不過。”南喬繼續,“我的舌頭不能說出我不愛聽的話,比如什麼搗亂不搗亂,東西不東西的,下次再讓我聽到,别怪我把我的舌頭拿回來,喂狗。”
他自然白南喬有意放過,權衡左右,大概是覺得還是舌頭重要,矮子抱拳道:“我方才失言,還請南喬姑娘不要與我計較,我……不會再說。”
南喬微微一笑,算是接受。
一場賭舌大戰結束,接下來的相處切磋及比試就順利許多了,後來一月的相處也一直順利。
轉眼到達較武之期,較武從弱到強,家族從小到大,一般曆時七日,加時也是常态。
鳳都内外多了許多陌生面孔,駐守在外城的靈鳥族人臨時來都,少數人身負較武重任,反而看熱鬧的居多。
較武場地萬年不變,設在鳳宮後方,平時用做宮内修煉比試之所,較武台共有八十一個成大字型排開,從五邊最末端開始,弱者淘汰強者進級依次向中靠攏,連赢五場可跳一級,連赢十場可跳三級。
上次較武排名關乎此次較武開場順序,南喬上次排名第九,那麼外圍的小場面根本無需上場便可直接進級,起碼前五天都沒她出手的機會,所以南喬當天睡了個好覺才與朱雀淩青慢悠悠地晃到較武場來。
場面可謂壯觀,五條支線末端已經打得不可開交,每個較武台都結界阻隔,并不怕攻擊時會傷到旁人,因此觀看的民衆可以離得極近,叫好聲如雷震天。
兩人走了沒一會兒,發現有一場打鬥的圍觀人數格外多,叫好聲中參雜的言語也格外讓人不适。
“賺大了賺大了,哈哈!”
“看把人家姑娘氣的,欺負人了,不如回家就去提親吧。”
“就是,這不提親怎麼行,摸都摸過了。”
“我看這姑娘也挺高興的,一個勁兒地往前湊,還一個勁兒給破綻。”
走進些一瞧,正是一男一女鬥得厲害,兩人都面生,想必是外城來的。說鬥卻不盡然,男子實力完全能碾壓女子,化手為刀,空手奪白刃。
按理說打歸打,速戰速決打赢就撤,可他偏不,出一招收半招,吊着對方,讓她即赢不了又輸不了。
圍觀的衆人之所以興奮,在于那男子的小動作頗多,奪劍時摸一摸臉,交鋒時抓抓小手。
分明不是打鬥,而是實打實地調戲。
那女子本身實力弱一些,被這般摸來摸去不免又惱又羞,術法招式更大失水準滿場亂飛,又免不了被多占便宜。
“有病。”朱雀淩青臉色冷冷,“姐姐,這男的怎麼才能讓我遇上?”
怎麼遇上不知道,這人大概率到達不到遇上朱雀淩青的實力,但南喬與她看法一樣,實在是有病,圍觀的人也有病,無聊的十足惡趣味兒。
此時,較武台上的女子跌坐到台子邊緣,麻袍領口的一顆扣結被男子拽掉,露出青色裡衣,她秀發微亂臉色漲紅,整個人氣得發抖。
南喬上前湊近一些,對她道:“别打了,認輸吧。”
女子回頭看見南喬,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或許多少聽說過精衛南喬這号人物的劣迹,很快恨恨道:“我為什麼要認輸?”
還是個犟種,倒也不怪她犟,靈鳥一族奉行拼搏精神,輸了不丢人,認輸才丢人。雖然如此,但南喬還是道:“你打得過他嗎,堅持也無非被多摸幾下,讓人多看幾眼笑話。”
女子咬唇,她知道南喬說得是實話。
南喬再道:“認輸吧,我替你收拾他。”
為了避免實力較強一方做不到點到為止,而對另一方痛下殺手,也為了避免因私人恩怨死傷,有一條還算人性化的規則,較武中一方仗着修為高對另一方故意傷害及侮辱,那麼弱者便可在認輸後指定族人朋友為其報仇血恥。
那男子對女子的所為,堪稱極大的侮辱,完全附和這條規則。
“我怎麼沒想起來。”朱雀淩青興奮催促結界内女子,“你怎麼修為不行,人還笨,這麼好的事有什麼好猶豫的。”
女子望向對面男子,男子滿臉譏笑,手指間把玩着從她領口拽掉的扣結,挑釁似的放在鼻下聞了聞,一臉陶醉,忍下惡心和再打回去的沖動,終于下定決心:“好,我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