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主動從較武台上跳下來,視為認輸,她站在南喬身則眼眶微紅:“麻煩了。”
南喬還不及答話,朱雀淩青搶上前來:“姐姐,讓我上吧,我保證好好教訓他。”說着小臉一癟嬌嗔道,“求求你了。”
“……”顯然沒什麼不可以的,南喬叮囑,“注意分寸,去吧。”
朱雀淩青身姿輕盈,輕飄飄地躍上較武台,白裙搖曳,一派女俠風彩,她朝懵懵的男子道:“技不如人,她認輸了,現在來算一算你方才的舉動,算不算調戲良家女?”
男子笑不出來了,眼神躲閃并狡辯道:“她技不如人,參加什麼較武,輸不起不如回家生孩子,我可沒有……”
“有沒有不能全憑你說,仇我先替她報了,不服你就向上申訴,傷你的人是朱雀淩青,我随時奉陪。”說罷,朱雀淩青腕上流光一閃,一條冰銀色半透的水龍長鞭就出現在她右手之上,婉轉流動,猶如活物。
南喬還是第一次見到朱雀淩青的武器,原來她腕上那隻冰銀清透的玉镯就是她的武器,倒很是漂亮奪目。
朱雀家朱雀淩青,何止小有名氣,男子臉色一黑倉皇倒退數步,轉身要跑。朱雀淩青哪裡肯放過他,水龍長鞭飛出将人纏了回來,男子手祭出手刀,兩人來來往往過十幾招,即便朱雀淩青隻用三分力,男子也明顯落于下風。
眼看不是對手,男子總想伺機逃跑,朱雀淩青神色一凜,左手掌心憑空出現三滴水珠,頃刻間化三把鋒利的無柄尖刀,順着掌風紮入男子右側肩頭。
鮮血狂湧的同時,男子呲牙慘叫一聲,單膝跪地,左手撐地才勉強沒有倒下。
南喬眉尖一跳,火系靈鳥族人修行控水術法,難得還修得極好,更難得的是出手快、準、狠,朱雀淩青的打鬥風格與她平日展示給人的外在形象要多不和諧就有多不和諧。
小姑娘家家竟狠到直接廢了男子最厲害的手臂,如果将來他還想走修煉這條路,怕是要做獨臂大俠了。
果然十分有分寸。
南喬身後的人群中,不時傳來抽氣與啧啧之聲,剛剛還跟着叫好和調笑的人惶恐之餘趁機溜之大吉,登時空出大片位置。
朱雀淩青打完也不廢話,從較武台跳下來,剛剛被調戲的女子眼淚早憋了回去,她恨恨地盯着台上的人不發一言,而後面向南喬二人,鄭重又恭敬地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台上男子疼痛難忍,冷汗頻出,他的族親紛紛跑上去,搬得搬擡得擡,把人弄下去療傷了。
鳳都内藏龍卧虎,盛族遍地,傷他族一員高手,從頭到尾沒人敢來找朱雀淩青理論,朱雀一族狂妄壓衆族一頭,果然不是吹的。
南喬暗想,比她出手有用且好用。
這時,稀稀拉拉散去的人群中闖進來一行人,為首的正是朱雀醉山,他一把抓住朱雀淩青,恨不能将她捏碎:“朱雀淩青,你你你……”怒極反而無言。
“爹。”朱雀淩青瞬間沒了剛剛在台上英姿,小貓一樣軟軟地求饒,“疼疼疼,你先松開我,咱們有話好好說,我還要較武的,你把弄傷了可怎麼好?”
一聽如此,朱雀醉山臉上抽了抽,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卻仍舊不放手:“你……你穿成什麼鬼樣子,趕緊把衣服穿上,你倒是躲得高明,躲到少君那裡去了,還有你剛剛跟誰動的手,為什麼要動手,是不是又亂來了?”
連串的問題抛出來,朱雀淩青一條不接,反而答非所問:“爹,聽說咱們家百納丹丢了,抓到小偷了嗎,你藏東西向來高明,會不會是咱們自己人出了賊,你排查過家裡沒有?”
南喬一愣,撲哧樂了,賊喊抓賊是讓她玩明白了,朱雀醉山打死也想不到,晝防夜防終究是家賊難防。
“姐姐。”朱雀淩青一本正經,“雖然你跟我朱雀家有些過節,但好歹我們現在算是朋友,這種時候就别幸災樂禍了吧,那百納丹我爹可攢了一百多年呢!”
南喬果然把臉闆起來,做出凝重的模樣,心裡卻暗自佩服,要不說人家能混得風聲水起,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簡直爐火純青。
朱雀醉山好不容易暫時忘了,一聽心疼得臉直抽抽。
“爹。”朱雀淩青溫聲安慰,“你别惱也别急,急壞身體女兒就不知怎麼辦好了,我明天……後天……等有空就去抓兩隻王八,親自炖給你喝。”
朱雀醉山愛吃,衆所周知,他臉色果然好轉些許,但依然說:“你跟我回去,先把這衣服給換了,你知道朱雀家的臉讓你丢成什麼了,你整天跟……跟這種女人混在一起,名聲還要不要了,較武完後你給關一個月禁閉。”
朱雀淩青狡辯道:“什麼那種這種女人,南喬姐姐乃是一代奇女子,人很好的,爹要不咱們家以後都投靠南喬姐姐吧。”
南喬眼睛瞪了瞪,她何德何能?
同樣,朱雀醉山也覺得不可思議:“你說得是什麼?投靠誰?瘋了嗎?”
“哎姐姐,那是子淨哥哥吧!”朱雀淩青朝遠處一指。
南喬回頭,果然看到朱雀子淨正向這邊走過來,他拱手道:“南喬姑娘,殿下有請。”
“子淨哥哥,殿下也請我了吧?”朱雀淩青趕緊說,“一定請我了吧,這些天我也沒少幫殿下。”
朱雀子淨何其聰明,向朱雀醉山微微點頭:“是的,也有請淩青姑娘。”
南喬望向不遠處的三層觀武樓,頂層中間位置華座上正坐着鳳凰傲憶,他單手支頭百無聊賴一般,絕影在他肩上打盹,與其它人的熱忱大為不同,一人一鳥都對這十年一度的賽事毫無興趣。
“那走吧。”南喬朝朱雀淩青招招手,朱雀淩青讪笑着跟她爹說了兩句好話,終于得以脫身。
繞過較武台走向觀武樓,南喬突然想起七十年前第二次見鳳凰傲憶也是這樣,他在觀武樓,南喬在較武台旁。
南喬第一次參與較武,要從較武台最末端打起,順利且輕松打赢第五場,完成一次跳級後心情大好。
她自覺石林池海那次經曆也算共患難,所以在看到觀武樓上的鳳凰傲憶時,便快樂地揮手示意,對方确實看過來了,依舊那副不開心的冷淡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