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聲襲來,姜子期眼也不眨地擡手,直接握住突襲的長鞭。
人群又是一陣驚呼,“這小丫頭竟徒手接九頭妖鞭。”
她順着長鞭望去,看到身着绛紫衣裙的少女。
少女容顔秾麗,眉眼張狂,就像是一朵狂花。
長鞭兩端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放開我弟弟!何方小卒敢在墨家地盤大放厥詞!”
姜子期面不改色地握着鞭子,聲音平靜得可怕,“你們打壞了我的桌子。”
绛紫衣裙的少女正是墨家墨于秋,她大笑起來,“不過是個破桌子,賠你便是。一千靈鈔,夠買五千張桌子。”
墨于秋另一隻手顯出錢袋,指尖挑着細細的帶子,眼中全是惡意。
“龍聽野,你都已經成廢人了還多管閑事,甚至讓女人替自己出頭?”
“滾過來一起跪下磕頭,給本姑娘将鞋舔得幹幹淨淨,不僅饒了這小丫頭,這點錢也樂意施舍給你們。”
姜子期的神色還是平靜,但平靜中透着山雨欲來的氣息,“跪下?磕頭?”
墨于秋晃了晃手中的錢袋,似乎很期待這樣的場面。
轟——
火焰再次騰起,順着長鞭一路燒到墨于秋身上,方才還趾高氣揚的少女頓時慘叫。
“跪父母,跪恩師,你算老幾?”
姜子期驟然松手,繃直的長鞭回彈,險些抽在墨于秋的身上,滾在地上想要滅火的樣子哪兒還有世家子弟的傲氣在。
她瞥了一眼幾乎要痛昏過去的龍聽野以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女孩兒,神色愈發沉冷。
墨家仆從将她團團圍住,姜子期毫不在意,雙拳再次燃起火焰,眼裡有躍躍欲試的興奮,她轉了轉肩頸——
她已經很久沒有痛快的打一場了。
“退下!”
“乾虛陵論道大會,不是讓你們尋釁滋事的地方。”
突然出現的白眉老道帶着龐大的威壓,姜子期手上的烈焰瞬間熄滅。
“爾等何人?”
姜子期拱手抱拳,“太一宗,瑤千峰,姜——”
“姜子期。”
話音落,姜子期指尖一陣電光閃過,電得她牙根發酸,頭皮發麻。
墨于秋從地上爬起來:“長陵墨氏,晚輩墨于秋見過妙承老祖。”
乾虛陵論道大會一直是由九仙洲德高望重的十二位仙祖主持舉辦,驚動仙祖是相當大的罪過。
妙承老祖的目光落在姜子期身上,“瑤千峰?遙青收徒了?”
姜子期沒想到這老仙祖能從山頭便知道她的師承,“家師瑤千峰遙青,見過妙承老祖。”
白眉仙祖問完這句話便不再看她,意念轉動,對方才發生的事情了若指掌。
“蹭道場為修士所不齒,但在乾虛陵惹出人命便是墨氏罪過。”
龍聽野搖搖欲墜地站着,明明都已是強弩之末,還紅着眼眶耍帥:“真當你們墨家的道場人人都想聽?若不是你那草包弟弟拿了我的劍,求我都不會去。”
姜子期盯着龍聽野泛紅的眼眶,甚至毫無同情心地想,這家夥一定很愛哭。
白眉仙祖擡手封了龍聽野的啞穴,讓他少說兩句,息事甯人。
這件事便以這種各打五十大闆的方式收場,在離去之前,他的眼神再次落在姜子期身上,“小丫頭,你做得不錯。”
姜子期擡手将裝滿了靈鈔的錢袋召至身邊,正準備離開就聽身後墨于秋不服氣道:“龍聽野,墨氏道場,一千五百靈鈔,你付得起嗎!”
姜子期腳步頓住。
猛然擡手,錢袋子直接砸在墨于秋胸口,不僅如此還有她這大半年的任務積蓄也一概砸了過去,頭也不回地扯過龍聽野的衣領便走,“一千五百靈鈔,我付了。”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在場衆人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姜子期力氣很大,經脈斷裂的龍聽野在靈寂中期的姜子期手中,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扛着帶走。
“小丫頭,留步。”
姜子期扛着龍聽野回身,看到被她一時意氣扔出去的錢袋子,在妙承老祖控制下緩緩向她飛來。
“一千靈鈔是桌子錢,道場的錢還不及這小子醫藥費的一半。”
“一分一厘自有因果,墨家女,你還差一千靈鈔。”
剛剛被人扶起來的墨于秋一口銀牙咬碎,恨不得從姜子期身上咬下兩塊肉來,惡狠狠道:“來人!拿錢!”
妙承老祖又捋順胡須,道:“還有人家的劍。”
桄榔一聲,一柄鏽迹斑斑的長劍也被扔在地上。
妙承老祖看着姜子期将東西收好,在消失前說道:“代我問問遙青,看他可曾參悟透了天書之命……”
姜子期有些茫然地看着妙承老祖消失的地方,忍不住重複:“天書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