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栖川親手搗毀黑工廠的三天前。為了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常勒跟韻影在休息日秘密潛入九重阙，蹲在晚月家門口試圖撬鎖進去。

晚月在後面拍拍她的肩膀：“你在幹什麼？”

常勒沒回頭：“噓。别出聲，被晚月發現就完犢子了。”

她答完才意識到不對，不由得停下手上撬鎖的動作。晚月掏出鑰匙開門，常勒在外頭愣了半晌，韻影用手肘捅她後背：“晚月前輩說我們可以随便進。”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常勒覺得肯定有詐，先把韻影推進去，想象中進門踩到地雷之類的事情并沒有出現。她松了口氣探頭進去，說：“晚月小姐，其實我們是來找你的。”

“找我幹什麼？”晚月将密封罐裡的麥片倒進碗裡，一拍大腿道，“我昨天在網上訂了家庭清潔服務，難道就是你們兩個？”

“不是不是，雖然我們最近很缺錢但還不至于跑到九重阙來做清潔。”韻影在她旁邊坐下，順便把茶幾上擱着的勺子遞給她，“晚月前輩，你能不能幫我們把天音前輩叫出來啊？”

晚月皺眉道：“你們還在打她主意？”

“沒辦法，要吃飯的嘛。”韻影歎息一聲， “我們上回叫她在民政局門口見一面，她說她被你打斷了腿，沒辦法赴約。”

“我作證，這不是借口。”晚月舀起碗裡的麥片，邊啃邊說，“就算我沒打斷她的腿，她大概也是不會和你們結婚的。”

韻影和常勒對視一眼：“誰說我們要跟她結婚？”

晚月疑惑道：“那你們叫她去民政局幹什麼？”

常勒莊重地說：“假結婚。”

“這麼不擇手段，家裡催很緊嗎？”晚月憐惜地看着常勒和韻影，幸災樂禍道，“這種時候是孤兒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根本沒人跟我和栖川提過這種問題。”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想騙到天音的身份證，用她的身份在九重阙盤一間店鋪，拓展百斬堂的業務。”韻影擅自從碗裡抓了一把麥片，跟晚月一起啃起來，“你們九重阙人想鬼混還要跑到人界去，太麻煩了。隻要在九重阙開分店，絕對能狠賺一筆。”

“沒錯，九重阙裡唯一去過夜店的就是天音，剩下的都沒見過世面。”常勒攬住晚月的肩膀，握拳道，“百斬堂分店開在這裡，對九重阙的老僵屍們來說肯定是個炸彈。”

“還是先小心擎華在你家投放炸彈吧。”晚月停下嘴裡啃麥片的動作嚴肅警告，“你們真以為擎華和蒙刹會坐視不管？臨煞淵是魔族聚集地亂點也沒什麼，但九重阙就不一樣了。”

“蒙刹……”常勒像是想到什麼，問，“栖川在不在？”

晚月戒備道：“找栖川幹什麼？”

“問問她那裡還有沒有碧血閣的鑰匙。”常勒轉頭看着晚月，用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說，“聽說蒙刹長老以前也是九重阙人，她在九重阙的身份可能還沒銷戶，應該能用。”

晚月錯愕：“你真不怕死啊，窮到這種地步了？”

“一言難盡，我們真的急用錢。”韻影嚼着麥片平靜地替常勒做補充，牙齒好像被粒堅硬的東西磕了一下，她立馬将那東西吐出來，“這麥片裡怎麼還有……這什麼東西，綠色的石頭？”

晚月冷靜回答：“那個是青豆幹。”

青豆幹？韻影心覺不對，拿起桌子底下的密封罐，隻見罐身上貼着張花花綠綠的貼紙，紙上畫着隻正在啃瓜子的倉鼠。

韻影指着晚月的碗說：“難，難道這是……”

晚月面無表情地說：“這是從擎華家裡拿到的噜噜的食物。”

“你說那隻倉鼠？”韻影尖叫，翻過那罐子一看日期，慌忙将手裡的密封罐丢開，“這還是過期的！”

“其實我最近手頭也有點緊，所以就随便吃點咯。”晚月處變不驚地再吃一勺過期糧，靈光一閃道，“你們兩個非法偷渡到九重阙，我把你們扭送到擎華和蒙刹面前，應該能得點獎金吧？”

韻影和常勒大驚失色，常勒一陣左顧右盼，最後從身上口袋裡摸出個包裝精美的禮盒來，強行塞到晚月手裡，低聲商量道：“這樣，你收下這個改善夥食，就當沒看見我們。”

晚月将碗放到桌上，拿起常勒遞過來的禮盒。這東西拿在手裡沉甸甸的，是很厚實的紙闆包裝，玉兔月餅四個大字龍飛鳳舞，描金镂彩。晚月道：“不是說沒錢嘛，這個看起來就很貴。”

“我們買了很多這個，最近的經濟危機就是它引起的。”韻影哀怨地望着晚月手裡的盒子，指着兔子形狀的商标說，“你看這個，是小玉兔親手搗的草藥餡，聽起來就很可愛吧？”

晚月無情拆穿：“現實裡哪有會搗藥的兔子？”

常勒沒好氣地說：“當今世上物種很豐富的好嗎？這個賣得死貴，我攢了好幾年的錢錢一下全離我而去了。”

“那你還買？這個很好吃？”晚月打開盒子，露出裡面的綠色月餅，那是一種類似綠色史萊姆的顔色，看起來不像能吃的東西。

常勒臉色鐵青，不再說話。韻影見她不好意思說，将情況如實告知晚月：“常勒試過一次，連續三天都住在廁所裡。”

“那你們還敢拿給我！”晚月擡手把月餅連同禮盒一起砸到常勒臉上，“這種害人的東西真有人買？”

“有啊，很多人都會買的。”常勒趕緊把有毒月餅從臉上清理掉，掏出手機亂劃一陣，把檢索到的信息拿給晚月看，“你看，都上九重阙熱搜了。玉兔月餅，文娛榜第三名。”

晚月低頭看過去，這破東西居然還真在熱搜上，九重阙有這麼堕落嗎？晚月眨眨眼，問：“月餅，和文娛有什麼關系？”

“買月餅附贈天音前輩的超稀有小卡。”隻見韻影速度極快地揮手，卡片如同孔雀開屏般在她手中展開，“這些以前從來沒有發售過，卡面精美，背後還附有天音前輩的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