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有個蛋，”擎華把雞蛋往桌上一磕，蛋清蛋黃霎時流出來，“生你還好意思說我藏零食，等下我就去查監控，肯定能看到你工作時偷偷煮飯的罪行。”

晚月試圖辯解：“不是，我這是有理由的。”

擎華一下子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冷笑道：“你能有什麼理由？不就是上班摸魚除了工作什麼都幹嗎？”

晚月低頭說：“因為栖川煮的東西根本不能吃……”

擎華一下子垮下來：“好吧，原諒你這次。”

不管怎麼說，找到食物确實是好消息。兩人在位置上癱到中午，晚月向擎華展示了主機煎雞蛋絕學。擎華感慨道：“真是倉廪足實，主機把我的衣服也烘幹了。”

她說着，還是沒忘記離開這裡的本願，思考道：“亞尼納說出去的辦法是勞動，可星期二下午我給時間讓大家搞了衛生，我們還要怎麼勞動？”

“難道是要我們把平常的工作補上？”晚月坐直身子，為難地說，“我從沒想過在這種地方工作。”

擎華道：“那你就辭職啊，你很不願意留在這裡嗎？”

“為了回到現實，不得不做了。”晚月喝幹淨杯子裡的水，深吸一口氣道，“那我就做個PPT吧。”

擎華氣得不行：“做個PPT至于用那種英勇就義的表情嗎？你到底是多不情願啊？你這樣也算是上班嗎？”

晚月不滿地反問道：“那你平時都在做什麼工作？”

“我也不是很清楚，”擎華想了想，“不過我在手機上下載了日程APP，用這個就能知道我每天的任務了。”

她找出記在日程表上的任務，晚月湊過來念道：“4月30日重要的事：抵達天問宮，巡視員工，收看《海陸戰士》21～30集，以巡視員工為掩飾下樓拿外賣？”

“收看《海陸戰士》31～40集，宣布下午全體勞動的消息，睡兩個小時，檢查别人的勞動成果？”擎華慌忙關掉手機，晚月道，“就你幹的這些事還好意思說我摸魚？你來天問宮上班其實就是換個地方看動畫片吧？”

擎華惱羞成怒，說：“你不也是在工作時間煮飯？你在桌子裡藏了半斤米三塊火腿六個蛋還有一包海帶！”

兩人對視半晌，心虛得說不出話。最後還是晚月打破沉默：“難怪亞尼納要懲罰我們。可能天音對待工作比我們認真，所以可以在你辦公室裡睡覺。”

擎華茫然道：“怎麼辦？”

晚月撸起袖子說：“隻能勞動了。我把上個月發到你郵箱的那個僞裝成報表的空白文件補上。”

擎華愕然道：“你交空白文件給我？”

晚月攤手：“你不是也沒看嗎？”她想了想，又決定道，“收個郵件太便宜你了，你去把我說的PPT做了。”

擎華更是驚訝：“為什麼，誇下海口的人明明是你。”

晚月搬出極為有力的理由：“你不勞動就沒辦法出去了，到時候亞尼納隻會放我一個人走。”

“好吧，不就是做個PPT而已，”擎華認命般坐到電腦面前，嚴肅地問，“這裡面哪個是用來做PPT的？”

晚月本想罵她兩句，一想到擎華這個智力活到現在已經足夠稀罕，于是閉口不提。在擎華的努力下兩人折騰半天，擎華顫顫巍巍地點了保存，說：“我做好了。”

“我也做好了。”晚月緊張地說，“我發過去了。”

“這種曆史性時刻我們拍個視頻記錄一下吧，”擎華把手機擺到桌子上，晚月補充道：“等一下别這麼随便，莊重點，擺一個兩國元首見面的握手姿勢。”

兩人握着手，晚月伸長手臂發送郵件。發送成功的頁面彈出來，電腦卻在這一刻突然黑屏了。晚月和擎華對視一眼，黑黢黢的屏幕裡，忽然出現一個蠕動的影子。

那影子越來越近，眼看就要從屏幕裡爬出。擎華拉着晚月退到牆邊崩潰道：“真的有鬼啊啊啊！”

“啊？哪裡有鬼？”擎華聽見簾明的聲音響起來，睜眼一看爬出屏幕的人竟然是簾明，她一半身子隐沒在黑掉的屏幕中，趴在桌上問，“前輩，你們怎麼在這裡？”

晚月警惕地反問：“那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是從擎華前輩辦公室裡的櫃子鑽到這邊來的，天音前輩說她一覺睡醒你們都不見了。”簾明回手指了指黑洞洞的身後，說，“她說這個櫃子裡藏着很多東西，我就試着進來找你們。”

晚月和擎華在工作上費盡了心力，已經不能思考。簾明說：“沒想到擎華前輩的櫃子裡連通……”她回身一看，“晚月前輩的電腦屏幕？”

莫非這後面就是回去的路？晚月沒功夫多想，跟着簾明往桌上爬。艱難地擠進電腦屏幕裡，才發現這裡頭居然還有這麼大的空間。擎華跟着爬進來，三人在黑暗裡爬了一陣，終于看見黑暗盡頭有一個雪白的點。

晚月率先從櫃子裡爬出來。坐在床邊的天音一眼看見擎華手裡的毛巾：“我的毛巾怎麼在你那裡？”

擎華驚恐地把毛巾丢開，識貨的簾明将其撿起來，猜測道：“你們拿這個去當抹布了？”

“不是，這是……”擎華支吾半天，“勞動的汗水。”

天音又看向晚月，晚月閉眼道：“嗯，勞動的汗水。”

簾明端詳着手裡的毛巾，又看了看不敢直視她的擎華和晚月，下意識把毛巾拿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