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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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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又有一個巨大的阻礙橫亘在了她面前。

溫灼瑾長長的吐了口氣。

所有的念頭被揉碎。

等人醒來再問問吧。

也不知道她的家裡人如今在哪裡,能不能自保,這些都要搞清楚了。

等她傷好一些,便想辦法幫她脫籍,送她回到家人身邊吧。

溫灼瑾心裡想着,心情一下下的落了下去。

外面打更人路過,已是三更天了。

溫灼瑾回房間看了眼,金蕊已經給顔凊斓洗好了頭發,正在用幹帕子擦頭發。

顔凊斓的頭發發質很好,即使被苛待了那多天,烏黑的頭發依舊絲鍛一般。

顯然,以前是養尊處優的,且養的不錯。

“金蕊,今夜辛苦你了。我等明日再來,這邊交給你了。”溫灼瑾的眼神從顔凊斓的頭發上移開,對金蕊說。

“姑娘,宵禁的話有巡夜兵的,要不然還是留下吧,紫茸回去跟姜嬷嬷說過了,姑娘不用急的。”金蕊忙說道。

“……沒事,明早還有其他事。”溫灼瑾說,還是決定回侯府一趟。

短時間内,顔凊斓是不會醒來的。

溫灼瑾也暫時不想面對她,不若回侯府睡覺。

金蕊勸不動,緊跟着溫灼瑾出去,給她拿了披風和手爐。

這個小院子距離侯府并不算遠,雖說有巡夜兵,也不是很頻繁,繞開就是。

在黑乎乎的夜裡獨行,避開拿着刀的巡夜兵,溫灼瑾以前沒做過這樣的事,頭一次做,卻也沒害怕。

耳邊傳來吵雜的聲音,鼻端又血腥味兒和鐵質兵器的味道。

溫灼瑾不知道平日裡巡夜的人有多少,隻感覺此時有些不同尋常。

溫灼瑾在角落等着那些人離開時,耳邊傳來了一些聲音。

“說找人,也不給個畫像,隻說找可疑的人,這怎麼找?連着幾日了,哪裡有啊。”嘟囔的聲音傳來。

溫灼瑾想到在天玄宮時大張旗鼓要找的人。

這幾日街面上的官兵一直不少。

加之原本就到處動蕩,溫灼瑾并沒有在意。

聽這些人說的,恐怕白日裡那些官兵也是在找人的。

原本對朝廷和那長公主就很不滿,知道她要找的人還沒找到,溫灼瑾心情好了點。

等官兵離開,溫灼瑾繼續回侯府。

侯府裡姜嬷嬷還沒睡,擔心着溫灼瑾,看到溫灼瑾回來又驚又怕。

很快給溫灼瑾準備了熱食,溫灼瑾先吃飯。

“姑娘你膽子怎麼這麼大,不是說不回來了,怎麼還回來了?你怎麼回來的?你一個人怎麼……”

有姜嬷嬷在,耳邊便有絮叨聲,将溫灼瑾的注意力轉移。

溫灼瑾吃完了姜嬷嬷準備的熱菜熱燙食,去盥洗室洗澡。

等頭發幹時,就着燭光翻看鄭千芩給的那本香毒筆記。

看過本草經,了解了很多香材,藥材的功能和各種屬性後,看香毒筆記時,溫灼瑾看的很快。

香毒也屬于香道,隻是看了幾頁,溫灼瑾便起了興趣,注意力集中起來,心無旁骛。

看到寅時,溫灼瑾睡了一會兒,辰時便又爬了起來。

舅舅那邊情況如何,要去問問,不知道還缺多少銀子,将昨日賣香的銀子再送去。

還要去宅子裡看看那女人如何了,要給她去藥鋪抓藥,還要去鐵匠鋪問問怎麼去掉腳上的鐵環。

昨日剛看了香毒筆記,結合之前去上香祈福時聞到的味道,溫灼瑾還想去一趟香材店鋪看看,剩下的銀子不知道能買多少香材。

還要,繼續制香,找找别的銷路……

一大早溫灼瑾滿腦門的事翻牆時都還打着哈欠。

跟着溫灼瑾的紫茸生怕人一不小心就倒下睡着了,一直伸手扶着。

“阿灼,銀子不用要了,那邊同意可以用官職和爵位抵罪,減下來,父親應該會被貶官下放到肇州做刺史。明日就可以接父親出來。”溫灼瑾去和武元珩約定的店鋪見面時,武元珩有些激動告訴了溫灼瑾這個消息。

聽武元珩如此說,溫灼瑾松了口氣。

不過肇州這個地方,在苦寒之地,貶官到那個地方,也是受罪去的,除了沒有削為賤籍,和流放差不多了。

“是舅舅一個人去,還是舅母表弟他們都去?”溫灼瑾問起來。

“母親要随父親一起去。兩個弟弟還小,跟我在雲京城留下讀書,我今年也要參加春闱。”武元珩說。

“要準備禦寒的冬衣,還有馬車,食物等等……對了,接到舅舅時給我消息,我要去看舅舅和舅母,另外……”溫灼瑾跟武元珩說起來,這件事讓溫灼瑾這幾日懸着的心稍微放下來一些。

兩人說了幾句,便沒多說了,武元珩還有事要忙,溫灼瑾也要去藥鋪鐵匠鋪。

“對了,你知道翰林院的楚灏廷這個人嗎?”臨走時,溫灼瑾問了句。

“他原來是翰林院侍講學士,從四品,受宣瑞王造反案的牽扯被流放到了閩南地區,家中女眷被送入教坊司。你問他做什麼?”武元珩說。

“我在街市上聽到他的名字。近日遭難的人很多。楚灏廷也和舅舅一樣是好人嗎?”溫灼瑾清了下嗓子掩飾自己的心虛,又問了句。

“楚大人是丞相大人的門生,是有名的才子,當年也是探花郎出身。我見過他幾面,當真是端方君子。這次的案子本就是無中生有。”武元珩說,神色有些惱怒。

“哎,是的。你說他家中女眷被送入教坊司,是妻妾嗎?那麼可憐。”溫灼瑾又問了句。

“楚大人的母親已經去世,家中女眷,除了丫鬟婆子就隻有一個妻子。聽說他和妻子伉俪情深,多年未有子嗣,也并未納妾。”武元珩說。

“這妻子可有家人,也被流放連累了嗎?”溫灼瑾又問。

“哎,他那妻子家中隻有一個兄長,而且事發後,便斷絕了關系,生怕連累。如今這樣的事多的是。”武元珩說。

溫灼瑾不再問了,心裡不是滋味兒。

能當上探花郎的,才學不用說,長相必然是英俊的。

又被武元珩評價為端方君子,那人品自是不錯。

莫說婚後沒有孩子,就算是有孩子,也有不少人會納妾。

這個楚灏廷聽上去倒是個不錯的人。

“你别怕,我們都會無事的。”武元珩看溫灼瑾低頭,以為她問這些是害怕,安慰道。

“嗯。”溫灼瑾應了聲。

溫灼瑾離開時,心情還亂糟糟。

但該做的事一件沒拉下。

去藥鋪抓了藥,三天的量,花了三百多兩銀子,其中加了人參補身體,很貴。

香材也買了幾樣,要試着做合香,看看能不能抑制或者緩解毒性,又花了兩百多兩。

去鐵匠鋪子看了下,有種叫做虎鉗的東西,看着可以将那鐵環給弄下來,隻是需要把力氣。

溫灼瑾花了銀子買了把虎鉗,和紫茸先回宅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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