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灼瑾感覺自己可能魔怔了。
那一角深藏起來的隐秘,被揭開一角後,裡面藏着她也不認識的另外一個自己。
強壓下那奇怪的念頭,将粥送入顔凊斓的口中。
湯匙被顔凊斓的唇瓣含住一半,溫熱綿軟香糯的白粥滑入口中。
胃部叫嚣起來,咕噜噜的,似在讨食,随着那一口粥咽下去,又咕噜噜的叫,又似在歡呼雀躍。
顔凊斓的神色稍微不自在,被裹着的手按在腹部,試圖讓那咕噜噜的叫聲停下來。
溫灼瑾的注意力被拉回來,看顔凊斓睜大濕漉漉的眸子,手按在腹部的樣子,隻覺得可憐又可愛。
不再反抗掙紮的人,太軟,太乖了。
溫灼瑾喂一口,她便張口吃一口,吃相很斯文,真越發像小貓了。
隻是喂粥,溫灼瑾便感覺自己可以一直喂下去。
不過顔凊斓的胃口有限,隻是吃了一半,便作嘔要吐,溫灼瑾不敢再喂。
“若是飽了,你告訴我,别強撐。”溫灼瑾用帕子給顔凊斓擦嘴時輕聲說。
顔凊斓嗯了聲,手還按在腹部。
胃部暖熱,不咕噜噜了,身體稍微舒服了點。
隻是,她以前就胃口不好,吃什麼都不能吃多,吃多了就會吐,其實并沒有吃飽。
收了碗,等藥煎好了,溫灼瑾再接手過來喂藥。
苦澀的藥,喝一口便讓顔凊斓不自覺的打了個顫。
喝了一口,顔凊斓以為下一口還是藥,卻沒想到,是一口甜甜的糖。
顔凊斓向來怕苦。
但是她生病喝藥,也從未想過吃糖。
那是小孩子才會做的。
沒想到有人會這樣對她。
顔凊斓心裡升起古怪,很快又漠然了幾分。
不過是取信于人的把戲而已。
等藥喝完,顔凊斓躺下,躺下便閉上了眼睛,像是耗費了很多一樣。
溫灼瑾想問顔凊斓的身體狀況,看她閉眼,不想再打擾,隻留了安神香繼續燃着。
顔凊斓并不想多交流,隻想趁機将身體養養。
倘若剛才的吃食或者藥裡加了什麼東西,也有精力抵抗。
從房間裡出來,溫灼瑾長長的吐了口氣。
遲早要送走顔凊斓回到她家人身邊的念頭,和剛才面對顔凊斓産生的那一些念頭翻騰着,讓溫灼瑾心緒難安。
現如今,舅舅的事暫時告一段落,手頭的銀子沒剩多少了,銀子還是要趕緊想辦法賺一些的。
另外還有香毒的事,她還需要加緊看,研究香毒。
而且,得找到那香毒的源頭才能更好的分析對症的香藥。
不是在銷香館便是在教坊司,得去一趟仔細問問。
溫灼瑾跟金蕊吩咐了下,便戴上帷帽出門了。
溫灼瑾剛邁步進銷香館,鸾娘便眼尖的看到了,扭着腰笑着迎溫灼瑾到了雅間說話。
“哎喲,公子,您可來了。館裡的幾個買過你香的姑娘昨日的生意都特别好,之前沒買的眼紅的很,也想買呢。”鸾娘跟溫灼瑾說。
聽鸾娘這麼說,溫灼瑾沒高興,反而覺得有些不适。
她的香賣來這種地方,最初應該想到的。
“今日,不賣香。隻想問你幾個問題,還勞煩你如實回答!說的讓我滿意,自然少不了你的賞。”溫灼瑾沉聲說道。
“……什麼問題?”鸾娘聽着溫灼瑾的聲音,微微一愣,小公子聽起來挺生氣的。
“我贖身回去的柳素娘,為什麼會中香毒?她腳踝上的鐐铐是怎麼回事?”溫灼瑾問。
“哎喲,這我哪裡知道啊。送來的時候便是這樣的。這可不能賴我們銷香館。說好買定離手的,且那柳娘子一頂一的相貌,可算是白送您的。”鸾娘忙說道。
溫灼瑾一頓,不确定鸾娘說的真假。
不是銷香館做的,難道是教坊司?
“銷香館調-教人是不是也會用香?用的什麼香?”溫灼瑾問,手裡掂着一塊銀錠。
“哎喲,公子,您也知道這香貴的很,哪裡舍得用。我們這裡一般都是關着餓一餓,磋磨磋磨,威逼利誘,如若不行,有家人的話,用家人脅迫,這些若是都不行,顔色好的才會用催-情香,顔色不好還烈的,就多花點時間。公子,那柳娘子才來我們這裡幾日,還未到用香的時候。”鸾娘看着溫灼瑾手裡的銀錠說道。
溫灼瑾蹙眉,鸾娘的話倒也提醒了她,京城動蕩也沒幾日。
那女人中香毒不知道中了多長時間。
“隻有催-情香嗎?可有别的?”溫灼瑾再問。
“藥丸也用。不過都很少用的,沒賺銀子的,哪裡會多花銀子。我說的可都是實話。那催-情香,公子若是想要用,我這裡倒是還有一枚。隻要五十兩銀子便可。”鸾娘說,試圖從溫灼瑾這裡再賺點銀子。
“拿來我看看。”溫灼瑾說。
鸾娘從荷包裡直接拿出了一枚蠟封好的。
“我用我的香丸換你兩顆。”溫灼瑾說,拿出一枚香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