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溫灼瑾沒了顧忌,竟是湊過舔她的唇瓣,去扯她的喜服。
一件件被剝落後,畫面模糊,如有一層霧氣。
溫灼瑾心裡躁動,想做什麼,卻不知道怎麼做,隻是像吃饴糖一樣一點點的舔。
還沒嘗出什麼味道,便被推開,嬌弱乖順的人,變得極抗拒,手裡拿着血淋淋的斷簪……
溫灼瑾醒來時,寝衣汗濕,額頭冒着汗,捂住夢中被刺的胸口,神思恍惚的呆愣了許久。
無法再睡着,溫灼瑾喚了守夜的青桂點蠟燭,洗漱了下後,天還未亮,便又拿起香毒筆記看起來。
辰時後,溫灼瑾吃了早食便出門了。
昨日武元珩沒有遞消息給她,今日不知道如何了,溫灼瑾先去約好的店鋪,差人去叫武元珩來見面。
武元珩來時,溫灼瑾看到他顯得很憔悴的樣子心裡一跳。
“表哥,情況怎麼樣?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累?”溫灼瑾急忙問。
“昨日送了父親母親上路,晚上沒有睡好。”武元珩說,顯得有些疲累。
“上路?舅舅和舅母已經去了肇州?你為何不給我送消息?我都沒能送他們。”溫灼瑾吃了一驚。
她還想送送舅舅他們,再留些銀子給他們。
“阿灼,你莫急。接父親出來後,父親知道我拿了你送來的銀子疏通關系,将我大罵了一頓,若不是我要參加春闱,父親是不會讓我留下來的。這是父親寫下的欠條還有剩下的所有銀子,你拿着吧。”武元珩說着,給了溫灼瑾一袋碎銀和一張紙,上面是舅舅的筆迹,端方雅正。
溫灼瑾看到銀票和欠條,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碎銀子沒多少,但是溫灼瑾知道,這可能是舅舅他們剩下的所有了。
“阿灼,你給了我多少,我本就要還你的。這次父親的情況算是好的了。沒有削為賤籍,我還能參加春闱。多虧阿灼你給的那些銀子。隻是國公府的婚約被退,父親很難過,覺得是他連累了你,又害你少了那麼多嫁妝,以後嫁人要被看低的。如今朝廷動蕩,稍不注意就會引火燒身。父親說不能再連累你了,沒讓我給你消息。父親還讓我盡可能别再見你,見也别讓人知道。以免影響你以後的婚事。阿灼,你别怕,我會努力的,春闱争取高中。你的嫁妝,我會努力幫你再攢起來的。無論如何,我定會護你周全。”
武元珩看着溫灼瑾認真道。
溫灼瑾感覺胸腔裡有一股什麼在湧動。
舅舅舅母他們就這麼走了!
就是怕影響她,影響她說親?!
表哥也要為了她避嫌,為了她的未來努力。
侯府的算計,舅舅他們的做法,讓溫灼瑾感覺自己被拘束在了一個框子裡,不斷被擠壓,擠壓,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此時,仿佛擠的太狠了,嘭的下,炸開了。
溫灼瑾從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樣,她不想被知道這些不同。
一直試圖努力的掩蓋,做一個合格的侯府小姐。
隻是,再怎麼融入,再怎麼想要不引人注意,從她背着其他人翻牆,爬樹,騎馬,射箭,跨進銷香館那一刻,她已經在離經叛道了。
不妨為了達到心中所想,繼續離經叛道下去又如何?
武元珩說着,看到溫灼瑾露出一個笑,一時愣住。
溫灼瑾這個笑有些不太一樣,眼裡并沒有笑意,倒是決絕執拗更多一些。
“阿灼,你怎麼了?莫要多想,父親如今離開可以避開朝廷中的亂鬥,也是好事。時移世易,誰知道今後會如何,相信會有起複的一日。就算沒有,還有我。”武元珩開口道,雖說前途未蔔,還是想安慰溫灼瑾,讓她安心下來。
溫灼瑾嗯了聲。
等武元珩離開,溫灼瑾坐着愣了片刻很快眼神恢複清明,着手盤點了下目前有的銀子和店鋪這些。
以她剩下的銀子,單單是支撐“柳素娘”補身體的藥費,也隻能維持不足十日。
還要再研究香毒,所需香材耗費亦是很大。
目前來看,制香賣香是最适合她賺銀子的方式。
隻是,她不可能一直去銷香館。
消耗熏香這些最大的群體還是達官貴人,不單是女子,男子也會用香。
越是勳貴之家,用的香越是奢靡。
隻是私人不能公開買賣,偷偷摸摸不是辦法,尤其是想讓那些達官貴人買香。
她需要一個可以正大光明制香賣香的身份。
溫灼瑾稍想了下,整理衣冠先去烏桕巷的宅子。
束縛被炸開,溫灼瑾感覺之前一直混亂脹痛的腦袋,跟着輕快了許多。
想到烏桕巷住的女人,心中一片灼熱,想要盡快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