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再去吧，和我一起，”

顧沉面向庭院裡的雙色茉莉，看着那些隐在層層疊疊樹葉之間的淡雅小花，身體則暗中向陳一的方向挪動了一點，他們的影子被月光拉長，重疊在一起。

“我想帶回去，放在家裡和辦公室裡，金魚在水草裡遊，再放點琉璃花，你喜歡嗎？”

“喜歡啊，你要走了嗎？”

“當然不是現在，我在這還有未完成的事。”

他撐着台階，歪頭看陳一，月光傾灑在他立體的五官上，半陷在黑暗中，眼睛輕微眨動，綠色眼睛在月光下折射出不同光彩，綠得幽深。

漸冷的空氣漂浮着花香，與炙熱的眼神一同化作洪流，卷起浪潮，輕而易舉沖塌沙灘上堆起的城堡，浪潮退去，留下痕迹，松散的沙變得潮濕。

陳一的唇一如既往地幹澀，撕破的嘴皮結着血痂，他試圖在腦中搜尋以前和顧沉看過的電影，練習過的表演，可一對上顧沉的眼睛，那些公式化的技巧和慣例再沒了用處，在這個人面前，他演不出“應該會有的樣子”。

他靠近了顧沉，拉着他的手腕，貼上自己的脖子，那裡的動脈流着鮮血，以及他的生命。

“我會好好生活下去，和你一起。”

這是他們對彼此的中秋祝福，在這個團圓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