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裡怎麼變成這樣了?”
陸契松松手腕,放下看了許久的合同,環視這間大變樣的辦公室。
不過幾個月,那個除了臉沒什麼看頭的人居然已經把顧琛迷到這個程度了。
“别碰那個。”
顧琛用眼神止住他試圖摸桌上花瓶裡插着的琉璃花束的動作。
“這有什麼…”
陸契收回手,打量顧琛。
不止辦公室的裝修布置,這個人連穿搭風格都微妙地變了一些。
大地色系的色彩,發型随意許多,靠椅上還挂着條駝色圍巾,隐約可見繡個拼音:“chen”,辦公桌上的車鑰匙挂着個卡通挂件。
他第一眼看到顧琛這副樣子的時候還以為鬼上身了。
“你那小情人給你搭的?”
顧琛冷淡瞥他一眼,沒有反駁。
因為陳道情最近又多了個愛好———給他搭配衣服,甚至還手織了條圍巾給他,每次送自己出門的時候眼睛都亮晶晶的。
“嗯。”
《祭羅》已經開始宣發了,預告片裡陳道情隻出現了兩秒,白發藍瞳,神情淡漠,恍如神祇,看得許多遊戲粉直呼是100%還原,統計熱度中他這個隻客串了幾場戲的人就占了三分之一。
“合同我都看完了,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吧,在這裡待這麼久,香江那邊不需要你看着?”
“好歹我也被你擺了一道,就别這麼急着趕人吧?”
“我不是給你送了個禮物嗎,要真說起來,佛牌的事現在都沒個交代,還往劇組裡插人動手腳,看來就算洗白了,還是改不掉那點戾氣。”
陸契眼前浮現王之鶴那每次見到自己跟兔子見到狼似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笑。
給他送那麼多次湯才敢喝一點,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要毒死他。
“說是禮物,我還要幫着你警告他不要接近你那小情人,他倒是挺純的。”
“想玩就玩吧,反正别讓他湊過來了。”
陸契答應着,和那孩子多玩玩也挺有意思的。
他在合同上簽了字,自己承辦開發的地就這麼被顧琛全拿下了。
“以後要坑我就直說,算計來算計去的,誰比得過你啊,我是不會動你的人了,本來也隻想開個玩笑…”
他看着顧琛的神色,繼續說:
“佛牌的事和你那幾個叔叔有關,涉及到的人還挺多,他們知道你母親的事,想和那些教會聯手滲到國内來,你想怎麼處理?”
文件被重重摔到桌子上,顧琛卻沒有像他料想中勃然大怒,反而摩挲着那個卡通挂件。
“還能怎麼處理?你以前怎麼幫我處理那些'哥哥'的,現在就怎麼處理,政府裡纏着你不放的人我會幫你解決,你弟弟也還在找。”
蠟筆小新的挂件被他在桌上轉來轉去,陸契看見他自言自語着什麼———
要不要帶你去呢?會害怕嗎?應該不會吧?…
他這是…真鬼上身了。
在陸契怪異的眼神中,顧琛做出了決定:
“組個飯局吧,把他們全叫來,有個人想見見我的親人,還活着的。”
“顧先生,今天我們這是去哪兒?”
車載着他們,他卻不知道要去哪兒。
顧琛沉默半晌,突然開始懷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
“待會不要說話也不要動,待在我身邊,不準跑。”
車在城市車輛浪潮中駛過,高樓大廈上大大小小的廣告牌播放着各種代言和預告片,其中包括《祭羅》。
顧琛轉頭,透過車窗一眼就看見了他扮成的“天”,神聖禁欲,不可侵犯。
而今天自己就要帶他去一個也許變得血腥的場合。
是他們去過很多次的雲景酒樓,去的房間也是之前顧琛叫他“上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