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讓唐哥不要當你的經紀人。”
“要論起來你不一定赢得過我。”
“經紀人還是金主?”
林寒枝摸了摸他的下巴。
“當然是演技。”
“開始——”
這場戲的内容很含蓄。
往簡單了說,是弟弟發現自己對哥哥的感情不正常後進入哥哥房間的不自然,往複雜了說,是對哥哥這個受父母喜歡、同學歡迎的三好學生的嫉妒,又是發現自己也可悲地喜歡上哥哥的痛苦和掙紮。
“你來幹什麼?”
陸文揉了揉眼睛,放摘下眼鏡,頭也不回,語氣不耐。
“爸說讓我來和你交流交流…”
陸續聲音怯怯的,生怕惹哥哥不高興。
望着隻隔着一張床的背影,他的眼神控制不住地亂瞟,窺探哥哥房間裡的一切。
飛機模型、堆成山的書本、整潔的床單…
陸文不常回來,他喜歡住校,在放假的時間也一個人待在房間做自己的事。
“交流完了嗎?”
“啊,沒有…爸說讓你教我學習…”
“學習?我學理科你學文科,我高三你高一,我能教你什麼?一周學六天都學不會,我教你一個小時你就會了?”
“那我出去吧…”
姚長孝提前喊了“咔”,明明他們還有一大段沒演,兩個主演過來聽他說有什麼問題。
但姚長孝思考了半天,他一向能直接找到演員的問題說出來,但這次左思右想都沒想到有什麼問題。
“姚導,你要喝點茶再想嗎?”
林寒枝很熟悉他的拍戲習慣,招呼着自己的助理從房車上搬下了一張功夫茶桌,插上電源,當場開始煮水煎茶。
上好的白茶氣味清香,姚長孝也不推脫,自然喝了下去。
其餘人看得目瞪口呆。
王之鶴也算見過大世面的,也聽說過林寒枝到後來排場很大,但是直接現場搬張功夫茶桌煎茶?
“嗯…這茶不錯,但這戲,你們倆演的不算差,但差在哪兒呢?”
他邊喝邊搖頭沉思,最終讓他們将就演了下去,一演就是幾天。
兩個主演的發揮和為人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都覺得兩人挺好的,也不耍大牌,對工作人員都不錯。
但帶過林寒枝的唐念卿能很明顯地感覺到,林寒枝對陳道情,敵意很大。
雖然演員感覺發揮不好想要重來是常有的事,但每次林寒枝叫“咔”的時間都很巧,剛好卡在需要陳道情消耗大量情緒和力氣去說台詞的中途,反複幾次。
同為演員的他應該知道這是很不尊重對手演員的表現。
除此之外,他的表演也發生了變化。
同一場戲,同一種情緒,他選擇了更偷懶的表演方法。
也不是說演員不可以偷懶,但是這部電影本身就注重情緒和氛圍的塑造,姚長孝的導演風格也更趨向抓住每個演員的特質,不斷放大,需要的是細膩而不是偷懶的表演。
又是一天的拍攝日程結束,林寒枝上房車的時候卻看見了一位熟人。
“我們聊一下?”
雲景酒樓,唐念卿抿着唇,面不改色。
“唐哥,是生氣我回來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嗎?”
林寒枝從桌下提出一個禮物袋給唐念卿,上面的logo是某奢牌。
“你為什麼要故意刁難陳道情?别狡辯,我看得出來。”
“唐哥,你還不知道他和顧總的事吧?他…”
“我知道,但我現在在問你們倆的事。”
林寒枝眉頭皺緊,滿臉不可思議。
“如果是以前的你,你不會允許藝人找金主的。”
“如果是以前的你,你也不會刁難後輩。”
唐念卿這是打定主意不念舊情了 ,林寒枝艱難地消化了這個事實,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淡然一點。
“那唐哥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針對他了,他沒錯,甚至還有點可憐,但他擋了我的道,唐哥你也知道同類型的演員注定隻能是競争對手,況且我現在想要複出隻能靠一個人,他卻已經有改變這個人的能力了,我隻能讓他知難而退。”
“改變?他改變誰了?”
林寒枝眼裡微微詫異,難道自己多想了?
“唐哥你當年一直攔着的那個人啊,我能感覺出來他已經陷進去不少了。”
“顧琛?狗還能被人改變?”
“狗不會被改變,但會被馴服,如果唐哥你硬要這麼說的話。”
唐念卿沉思了一陣 ,搖搖頭。
“顧琛這種人不會被馴服,他就是條瘋狗,我當年那麼努力攔着他接近你,結果到頭來你自己找上了他,和他攪在一起沒有好下場的。”
“對,但我想利用他,唐哥你不會明白這段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婚姻讓我意識到了什麼,以愛之名的甜言蜜語全是陷阱,要想從别人身上得到什麼,隻能通過交易和利用,我不想讓我唯一可以利用的人被别人馴服,你不也希望現在帶的演員離開他嗎?我們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