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情扒開了些門縫,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
房間裡的景象着實算不上好看。
玻璃碎渣到處都是,桌椅移了位置,空氣裡淡淡的血腥味,一片狼藉。
顧琛臉都沒事,肩膀被陸契用煙灰缸砸出道長長的口子,又深又瘆人,其他部位也好不到哪兒去。
兩個人都跟鬥獸一樣,身軀起伏着呼吸,紅了眼睛看他。
“你受傷了!”
沖進來小心翼翼按上顧琛身體上那些傷痕。
陳道情震驚又心疼地看着他肩膀上那道口子,指腹輕輕拂過,便全是鮮血。
“怎麼會這樣?這麼多血……快,快去醫院處理——唔——嗯——“
帶着血腥味的吻落下來。
顧琛爆起青筋的臂膀強勢握着他的腰,往自己懷裡揉,似是要将他整個人的血肉都揉進自己的懷裡。
他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吻得用力粗暴,手掌按住陳道情的肩胛骨,按得很疼。
“啊哈……等一下……你的傷,唔——”
顧琛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一直鉗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和自己接吻,即使口腔裡的空氣快消失殆盡也沒有半絲要放手的機會。
“唔——”
陳道情快承受不住,兩隻手去推顧琛的胸膛,卻猝不及防,被他攔腰抱起來,雙腳離地。
“你幹什麼!傷口會裂開的!”
不顧身上的傷,他抱着陳道情大步走出房間,急速逃離這個還有第三個人的地方。
沉悶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陳道情隻能看見顧琛微微顫抖的下颌。
“閉嘴。”
同樣受了不少傷的陸契沒追上去,隻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離開。
以陳道情現在對他的厭惡程度,别說主動跟他走了,沒捅他一刀都算好的。
一切隻能從長計議。
他看着顧琛的背影,和他懷裡扭頭看向自己的陳道情對上眼神,扯出個笑容。
就算是一具屍體,他也要帶陳道情回去。
顧琛就這樣穿着件破了不少的睡袍,渾身是傷,抱着陳道情上車,踩下刹車,一路風馳電掣,直到回到家前都沒說話。
“呼——”
踏入久沒回來的家,顧琛長舒一口氣,把自己的小新挂件扣到亞克力闆上,眼裡壓抑着太多情緒。
他低沉的聲音在偌大的房子裡響起:
“你的呢?”
“我,來的比較急,沒帶……”
“是嗎?你瞞着我來的,想給我一個驚喜?”
“嗯,我想來見你,你和陸總他……”
渾身挂彩,喘着不平穩氣息的男人在玄關處緊抱住陳道情,力度和剛才在酒店裡一模一樣,甚至還更大。
他深吸了一口陳道情身上的氣息,狼一般的眼眸在他肩頭擡起,盯着他背後牆壁,一字一句:
“你有什麼瞞着我嗎?我給你個機會,現在說出來。”
“沒什麼啊……你今天怎麼了?”
陳道情的語氣聽起來很無辜,他的手搭上顧琛的後背緩緩撫摸着。
“真的?”
他咬着陳道情的耳朵。
“再好好想想。”
陳道情的語氣也冷下來。
“顧先生是懷疑我什麼嗎?如果是的話,在這種情況下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我還有什麼必要解釋嗎?”
顧琛的手抓緊了他的後背,自己肩膀上結痂的傷口又裂開,流出股股鮮血。
“你現在全說出來,你說我就信,真的沒有瞞着我的事嗎?”
“我……”
顧琛感覺到懷裡的人身體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