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就給得更多,甚至成立一個網站,不隻收錄王之鶴的事件,隻要是勞務糾葛中的受害者都能成立相關詞條,上傳相關信息尋求幫助。
……
半個月的四處奔走下來的确取得了不少成效。
法院那邊的起訴赢了,仲裁委不得不受理訴訟,盡管網站對出現王之鶴一案信息的帖子都進行限流處理,但他們也阻止不了民意。
這背後的不僅是單純的粉絲,更多的是大大小小公司的受害者,他們可能被無過解雇、拖欠工資、勞動壓榨、業内歧視……所困擾的職場人,也可能隻是一腔憤懑的學生。
如果連具有曝光度和影響力的明星都被壓榨到這個程度,那他們以後呢?是不是要被壓榨得更過分?還要被指責:
“連光鮮亮麗的明星都做得了,你憑什麼做不了?”
陳道情和王之鶴拒絕了公衆的捐款,隻希望他們能為此發聲就夠了。
輿論站的第一個轉折點出現在與以前的唐亦同級别的公司的下場。
幾家國内各領域的龍頭公司均公開表态:将持續跟進關注王之鶴與唐亦的事件,且會為陳道情和唐念卿提供一切所需幫助。
商區的大屏和地廣、電影院的海報、雜志刊物的新聞報道……全被此次事件占據,且不收一分錢,全為自發行為。
甚至在影視投資界頗有話語權的制片人和制作人也出來為他們站台,算是給順風倒的娛樂圈起了個頭。
知道這些後唐念卿給李立文打了個電話,道謝。
電話那邊李立文停頓了很久,笑着說:
“要說動那些老狐狸我可開了不少飯局,你和他要請回來啊。”
這是顧琛和陳道情失聯的第二十天。
手機裡與陳道情的對話框已經超過480個小時沒亮起過小紅點。
他待在家裡的時候會長久看着空空的陽台,想起陳道情和他在那裡種花,陳道情把他畫的那幅畫挂上去,他貼着他露出來的腰,親吻他的耳側。
他走過玻璃門,到了空蕩蕩的陽台,被砸壞的花壇清理後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眼睛眨動一下,林寒枝怎麼敢毀掉那些的?
他的畫也沒了,他其實不會畫畫,那幅畫畫了很久,廢稿扔了三四十張。
陳道情的确很好看,比林寒枝好看,他買的東西也挺有意思,幼稚,華美,孩子氣……
這個人倒不孩子氣,惹人生氣才對。
手攥緊在一起,他不該寬恕過陳道情那麼多次,讓他恃寵而驕,和自己作對。
憤懑、不解、怒火一點點接替出現在顧琛的眼裡。
他深吸了一口氣,從陽台往屋内走。
擡腳走到一半的時候,猝不及防為一縷鈴蘭香水般的味道停住了腳步。
是牆上挂着的那幅畫,寫着那個殺了自己妻子的詩人的詩。
巧合的是,他的名字和顧琛有些像。
“我會和你一樣殺了他嗎?”
自言自語的話,鬼魅一樣鑽出顧琛的嘴,他覺得自己太仁慈了,給了陳道情太多餘地。
天色漸晚,顧琛套了件風衣,肩寬腿長,神色冷淡,不笑不語,在高樓大廈間大步行走的時候吸了不少目光,不認識的他的人還以為是哪個明星。
他身後跟着一隊人員,這裡是紅圈律所的集中圈,來往的人某不是着裝講究、意氣風發,不時側目看他這浩浩蕩蕩的架勢。
李言快步走在他身邊,低聲彙報着些什麼。
誰知道顧總腦子裡在想什麼,都下班了還突然把法務部召集起來不知道要幹什麼。
“……我們交涉過的律所都拒絕了陳先生,但仲裁委那邊已經敗訴,不得不受理他們的訴訟……”
李言一個沒注意,撞上了顧琛的後背,他告罪着後退,在看到顧琛微微沉下的臉時心中警鈴大作。
一隊人員都停下,不知道怎麼了。
顧琛的視線看向很遠的地方,刺向他們要進入的這座大樓對面一座商業樓大門的地方。
怎麼了……
李言也看過去,他眨了眨眼睛,心也跟着顧琛的臉沉下來了——
陳道情圍了條薄絨巧克力色圍巾,更顯得他皮膚白,腰細腿長。
隔得這麼遠也能看到他眼邊的淚痣,随着他輕微點頭或颔首而微微晃動。
神情如往常矜持溫和,手指撐着臉龐,遮住下颌。
他旁邊站了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打了領帶,模樣俊秀。
據李言的多年經驗,一眼邊看出這應該是個初入職場不久,還帶着點學生特有的銳氣的男人。
兩個人站在玻璃旋轉門口,靠得很近,津津有味說着什麼。
陳道情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不時會眨眨睫毛。
在夜色下有些暧昧。
兩個人站一起……還挺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