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已經消失,隻剩下四具被抽離意識的軀體,呆呆地站着。
“低頭。”他對普洛瑞斯說。
金發的少女臉上毫無生氣,機械地彎下腰。
VV拽着她垂下的發尾,把她的腦袋扯得更低。
“居然真的不是麼?”VV很是不滿地端詳着這張無趣的臉,最終将自己的額頭,貼到了普洛瑞斯的額上。
……
紅光帶着嘈雜的執念撲來,雖然打了樞木朱雀一個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就從那種浩瀚的意識中脫離了出來。
他遇到過這種情形——在神根島。
他意識到自己坐了起來,正泡在一片虛無的星空之中。擡頭就能看見一片無盡的黃昏。
一尾銀色的星辰從他身邊略過。
【北辰在哪?她還安全嗎?】
“黎星敏?”他遲疑地伸手,拽住那抹星光。
就在他接觸那抹星光的一瞬間,有什麼東西不受控地從指尖湧了出去。
【啊——!】
短促的慘叫後,那抹星光沒了,他也再聽不見那道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
他低頭看向掌心,那裡一如常往,除了掌紋什麼也沒有。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來着?
好像……對,他們在停機坪,正準備逃跑。
“額啊——”
又是一聲慘叫。是從上方傳來的。
那叫聲持續不斷,好像正在遭受某種折磨。
“怎麼會不是呢?你怎麼會不是!”
稚嫩地聲音瘋狂地質問。
随着朱雀不斷靠近,那被慘叫遮蓋的噗嗤聲逐漸清晰。
是刀子在血肉裡滑動。
“我不知道……啊!”那聲音幾乎嘶啞,不知道究竟叫了多久。
“你的核心在哪?你的骨頭呢?都藏哪了!”
另一頭的人連慘叫都沒了,隻剩下一次次悶哼。
他們到底在哪!?
樞木朱雀幾乎接近天穹,可聲音明明近在耳畔,卻怎麼也看不見來源。
明明就在這附近,怎麼會沒有呢?
“你那‘分割’的權柄呢?你為什麼不用?”
分割?難道……
……
普洛瑞斯覺得自己遇見CC,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鬼知道她為什麼會跑到這個黃昏的世界裡來。
鬼知道她為什麼會被一個瘋子按在地上用刀狂捅。
鬼知道這破小孩兒到底在說些什麼玩意兒!
神知道這瘋子喊着什麼“有她的氣息”“能量波動不一樣”啊的就沖上來給她一頓狂捅!
真是自從遇上那個綠頭發的女人,就沒有一件事情是順的!
“額!”
她飄忽的思緒被疼痛猛地拽回。
真的很奇怪,那把骨質的匕首明明在她身上捅了那麼多下,她的血都快流完了,可她還是意識清醒。
就好像……被刺中的不是她的血一樣。
“誰?”
不等她思考完,那個瘋子忽然站起身,看向身後那片虛無的黃昏。
普洛瑞斯驚奇地看見,那完美的、澄澈地天空中,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好像直通星河。
有什麼清涼的東西順着裂縫流了過來,緩和了她的疼痛。
她趁着那瘋子沒留意,悄悄往後爬動了一下。
嘶……
還是很疼。
她放棄了掙紮,擺爛地攤在原地。
裂縫裡鑽進來一個黑色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逆光,她隻能看見一坨黑乎乎的人形。
“原來是這樣!”那孩子有些亢奮,好像終于明白了什麼似的:“原來你把自己切開了!原來你才是她!你是那個戴頭盔的是吧?”
他忽然咯咯咯地笑起來。
“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