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瞧瞧這是誰回來了。”我剛一推開門就聽到娜塔莎刻意拉長的聲音,“全紐約最受歡迎的男孩,‘派對動物’!”
有人吹起口哨,誇張地表示歡迎。我發現客廳的燈一反常态地全部亮着,空氣裡彌漫着巧克力和咖啡的濃郁香氣,整個房間顯得明亮溫馨。原本又髒又破的沙發罩上了幹淨的布套。此刻,上面正坐着三個人,每個家夥都是不請自來。我很确定,撬開我家大門的那個絕對是娜塔莎·羅曼諾夫。
山姆正攪拌一隻玻璃碗裡的蛋奶凍,頭也不擡地說:“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兄弟,派對才剛剛開始。”
我一邊把鑰匙扔到鞋櫃上,一邊開口:“我說,這地方什麼時候成了法外之徒聚會的地方了?最重要的是,我作為屋主居然沒有提前被邀請參加派對?”
“嗯哼,我還以為你整晚都要和托尼黏在一起呢。”娜塔莎揶揄地說,“你們兩個男孩玩得開心嗎?”
我沖她翻了個白眼。剛才進門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坐在娜塔莎身旁的是許久不見的旺達·馬克西莫夫。我知道她很可能已經回到了紐約,但卻沒想到她居然直接出現在了我家。
“嗨,小姑娘。”我發自内心地笑了起來,見到老朋友總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柯克艦長。”旺達上前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後退一步開心地看着我,“幻視和我一直待在蘇格蘭,我好喜歡那個地方。”
她說着笑起來,看上去幾乎比去年成熟了一倍,也更漂亮了。
“我很想你。”她說,目光遲疑地落在我右半邊臉上,“新聞上說你中槍了,史塔克就撂下所有人跑回了紐約。我們後來一直沒有聽到你的消息,直到幻視那天告訴我說你已經沒事了。”
“老日子,”我聳了聳肩,仍舊笑着,“老樣子。”
娜塔莎從茶幾上端起一杯熱巧克力喝了幾口,然後沖我眨了眨眼,“好了,現在讓我宣布今年最好的消息——我們的小隊又多了一個戰鬥力。”
“你在開玩笑?”山姆說,他手裡端着的是咖啡,因為他就是那種認為喝熱巧克力有損男子漢氣概的傻瓜,“旺達至少能算三個戰鬥力。”
來自山姆的評價讓旺達高興地漲紅了臉。
“剛才我在托尼那裡遇到了幻視。”我說,确信自己的表情完全不動聲色。不過娜塔莎仍舊犀利地看了我一眼。
旺達捂着臉咯咯笑起來,“他是不是很高興?終于擺脫我這個煩人精了。”
“啊,戀愛的酸臭氣。”我翻了個白眼,“我真‘期待’接下來的日子。”
這場臨時湊出來的歡迎派對就這樣開始了。娜塔莎買了足夠多的高熱量垃圾食品,足以喂飽我們所有人。期間,旺達還使出渾身解數哄騙我們蘸着蛋奶凍吃炸魚薯條。山姆看上去就像要英勇就義了一樣,不過坦白而言,那東西的味道還算不錯。
“之前我們住在一個小鎮上,挨着牧場。那兒的人都挺好,就是太喜歡吵架了。”旺達興緻勃勃地給我們講她之前的經曆,“而且比起英語,蘇格蘭語簡直像是另一門語言。剛開始我根本聽不懂當地人說話,太可怕了,我到超市買東西還得帶着紙筆。後來好不容易我們能把當地方言理解得七七八八了,幻視又突發奇想要到威爾士去。”她說着大笑起來,“你們根本想象不到,凱爾特語比蘇格蘭口音還要可怕。”
她說着惟妙惟肖地模仿起來。我完全同意她的說法,這種語言聽起來簡直像是外星人罵街。
“我還學會了蓋爾語。”旺達又說,得意地揚着眉毛,“我們的鄰居是愛爾蘭人。”
山姆笑了一聲,“這下你可以跟隊長找到共同語言了,他的祖先就是暴脾氣的愛爾蘭佬。這一點倒是可以解釋他自己的臭脾氣。”
旺達點點頭,然後看了我一眼,“小娜說隻有你見到隊長了。”她說着抿了一口汽水。
我點了點頭,“他沒事,但不想連累隊伍,所以自己走了。克林特和他在一起。”
“這半年對他們來說一定很難。”旺達歎了口氣。
娜塔莎拍了拍她的肩膀,“對我們來說不也一樣?”
“不過他沒事就好。”旺達緩緩地吐了口氣,“我一直以為他出事了,老是做噩夢。”她說着有些神經質地咯咯笑了一聲,兩隻手在身前緊張地擰了擰。
我下意識地多看了她一眼。
“要我說,你可不是唯一一個因為擔心隊長而做噩夢的人。”娜塔莎調侃地看了我一眼,“有人可是一連幾個月都沒有睡好呢。”
“嘿!”我抗議道,“理論上來說,我今年的睡眠質量可遠比去年要強得多。”
山姆說:“是啊,卡曼醫生會為你驕傲的。”
“得了吧,他隻希望凱茜醫生為他驕傲。”
哦,天啊,為什麼我以前沒發現小娜這麼讨人嫌?我翻了個白眼,明目張膽地把她面前的紙杯蛋糕整個兒塞進了自己嘴裡,然後成功引發了一場小型混戰,因為那顯然不是娜塔莎的蛋糕,而是小氣鬼山姆的。
等派對告一段落的時候已經快到午夜了。我們都已經過了徹夜狂歡的年齡,需要早點上床才能讓自己第二天看上去不像一坨幹癟的馬糞,所以大家對散場都毫無異議。旺達和娜塔莎住在一起,山姆作為一名紳士,主動提出要送女士們回家。不過當旺達和山姆下樓去的時候,娜塔莎特意落後半步,然後轉頭看着我。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這個女人比我想得還要敏感,“要不然你就是突然發現自己暗戀上我了,所以才一個勁兒地盯着我看?”
“我可沒有一個勁兒地盯着你看。”我反駁。
娜塔莎歪了歪頭。
“好吧,”我歎了口氣,下意識地伸手捋了捋頭發,“我的确,呃,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