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人們清理現場,在水箱後面的控制室内,發現了昏迷的值班員。
多個高價買來的水箱全部報廢,基地終于認識到,水箱裡那點狹小的活動範圍,已經不能夠滿足這條人魚旺盛的精力。
于是,在經過上層的批準後,她們為它單獨建造了一個更大更堅固的場館。
至此,人魚終于成為了任何生物都無法超越的最金貴的存在。
不過,在招人喜歡的東西,也會有興趣減淡的那天。
人魚待在基地的時間長了後,基本上所有人都對它失去了最初的熱情,都當它隻是一隻不同的變異生物。即使之後新來的人員還會對它好奇,但也都在半個月内便和基地的前輩一樣。
說來也奇怪,所有人都以為,在經過那次事情之後,沈望舒一定會對人魚失去興趣,甚至厭惡人魚也不為過。
可最後,依舊對人魚保持最初的喜愛的,也隻有她。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也懶得去多想,畢竟忍受不夠,所有人每天都很忙,沒有人回去在乎這些小事。
但是沈望舒的膽大包天大家是有目共睹,或許在她眼中,人魚和小貓小姑沒什麼區别,發情、攻擊、提防,都是動物的正常行為。
若要真細細想來,跨越這些,似乎都是一名合格主人的基本操作而已。
或許,這位身世矜貴的小女孩,隻是想要當這隻貌美人魚的主人而已。
漸漸地,這幾乎成為整個基地不成規的共識。
于是,沈望舒單獨拎着水桶給它喂食的場面便多了起來。
畢竟這條人魚兇殘、冷血、危險性高,除了貌美一無是處。
給它喂食都是要冒着風險去的,既然這樣那還不如盡可能遠離。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人魚對别人都是一副兇殘模樣,但是對沈望舒的态度卻很溫和,有時候甚至稱得上的親昵。
衆人有時不禁猜測,這條人魚是否真的将沈望舒當做了伴侶,但是有的時候,又不太像。
人類處對象都恨不得黏在一起,更别提動物了。
這條人魚從來都沒有黏着沈望舒的行為,隻是有的時候很親近。
很像小貓咪。
平時面對主人高傲着愛搭不理,不攻擊、也不親近,但也會時不時給主人一點甜甜的小糖果嘗嘗。
還真讓她當上人魚主人了!
沈望舒有時真的很好奇它的智商究竟有多少。
所以每次給人魚喂食的時候,她都會試圖給人魚一些簡單的指令。
最開始,人魚沒有反應,試了很多次都沒有反應。
難道人魚智商很低?
沈望舒對着人魚發出這樣的感歎。
可能是默認它沒有智商,所以沈望舒說這話的時候,也就沒有避着它。
話音剛落,人魚的身形肉眼可見的愣住了。
原本在水中緩緩浮動的尾鳍突然在水中用力一拍。
然後他冷着臉,按照沈望舒的指令,潛入水中遊了一圈。
見此沈望舒先是愣了一會,随後變笑了起來。
就說嘛,跟人長得這麼像,不可能沒有智商的。
可是再向他發出指令之後,卻不管用了。
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之後,沈望舒終于意識到一點。
人魚不是聽不懂人話。
相反,他們智商很高,完全可以聽得懂人話。
隻是,它對人類很高傲。
或許它可能覺得它高人類一等。
所以它才會選擇性聽從人類的指令。
得到這個結論之後,沈望舒放下空水桶,便去找沈川。
将發生的一切告訴沈川之後,
“媽,我覺得以後我們在人魚面前應該小心點說話。”
誰聊沈川卻直接撇了她一眼,
“你知道就行。”
沈望舒噎了一下,“那,那也不能光我啊,别人進去也得這樣啊。”
“整個基地總共60多人,有幾個像你似的沒事就往那跑,又有幾個進去之後那嘴那不停在那叭叭。”
沈望舒被說的不吭聲,目移看向一邊,
“你說,為啥人魚會瞧不起人呢,它是覺得人醜嗎?”
“人魚看不起人不是很正常嗎,就像你也覺得自己高它一等。”
沈望舒想了想,感覺好像确實是這麼個理。
沈川拿起手中的文件,推開門,“既然已經知道它們有智商了,那你就不要老去那裡晃了。高智商的生物很難養熟,你也當不了它們的主人。平時多專心弄弄數據啥的,别天天陽愣二正的。”
母女二人的對話大緻便是這樣,沈望舒也很聽沈川的話,從那之後,除非到了她的排班,她基本不會進入人魚場館。
等到她再次回到場館之後,已經是五天後了。
那天輪到她喂食。
她帶着東西進入到場館内。
剛把門關上,就見原本平靜的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随後,一顆魚頭從中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水靈靈地浮出水面。
見此,沈望舒不禁挑了挑眉。
這也太稀奇了。
要在平時,那她都得喊好幾聲,這條魚才會出來答應她。
今天居然自己就出來了?
不會是想她了吧?
還是它餓了。
沈望舒連忙拎着水桶,将魚倒進去。
小魚自由落體一個接着一個撲通撲通落入水中,水花像炸開了一樣。
這小魚是她們發現的人魚最喜歡的品種。
培育産量不高,幾乎每次的魚都被沈望舒一人拿來喂人魚了。
如果它是餓了的話,應該早就已經遊向小魚了。
但是那雙碧海的雙眸卻隻是安安靜靜地望着她,沒有分給小魚一分一毫。
我的老天奶,這小人魚還真是像想她了啊。
沈望舒現在感覺自己就像那鏟屎官,熱臉貼冷屁股貼習慣了,突然被小貓主子嘉獎了一下就高興得不得了。
她不禁湊到人魚面前,連她自己定的安全距離都忘了,“小人魚啊,你也是知道整個基地就我最喜歡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