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策着馬到了馬車前方,爽朗的笑聲慢慢消失在黃昏微涼的風中。
秦朝娥将頭微微探出馬車外,看着他在馬車前面晃晃悠悠的身影,唇邊泛起笑意。
“秦師姐,這次出宗門是為了參加程家的喜宴,什麼時候我能喝上你和段師兄的喜酒啊?”景雲青靠坐在車廂邊上問道。
秦朝娥将簾子放下,轉過身來,“師弟還是小孩子,小孩子就不要問這些了。”
“秦師姐!我都幾百歲的人了,怎麼會是小孩子,指不定我比你還大。”景雲青反駁道。
“朝娥,按理來說景師弟确實比你大。”
馬車外傳來秦天戟的聲音。
“景師弟是年齡大,可閱曆不多不是嗎。”
秦朝娥懶懶的聲音從馬車傳出,在外騎馬的秦天戟和段宗明相視一笑。
池陽和池月跟在他們身後,聽着他們聊天,聽見景雲青埋怨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
池月減慢速度落到馬車車床旁邊,将一串糖葫蘆遞到馬車裡。
“師尊,不生氣,吃糖葫蘆,很甜的,吃完就不氣了。”
景雲青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糖葫蘆,有些驚訝,他接過那串糖葫蘆,此時月亮已經升起,清亮的月光透過半開的窗照的手中的糖葫蘆亮晶晶的。
“池月,你哪兒來的糖葫蘆?”
他咬下一顆,酸酸甜甜與現世的糖葫蘆味道并無太大的差距。
“是在離州城買的。我看見一個小孩兒哭,他的母親就買這個給他吃,他就露出了笑容,于是我就買了些,希望師傅能夠天天開心。”
景雲青看着他真摯的目光心中有些許感動,但是——這不是把自己當小孩哄嗎,其實比起自己他才更像一個小孩子吧。
“池月,我知道你是為了師尊着想,但糖葫蘆是用來紅花小孩兒的,對于大人的憂愁并沒有什麼幫助。”
景雲清示意池月離開,池月回到馬車前,透過小窗在朦胧的月色中,河邊的小城若隐若現,衆人加快速度趕在城門快關閉前進入了上饒城。
上饒城是一座小城,它不像離州城那麼富庶,依靠着上饒河建立起來,這裡的人們生活平淡,淳樸善良,但就是這樣貧瘠的上饒城日後會出一位差點飛升的大能。
為什麼說是差點飛升?因為與主角一同大戰反派BOSS時,他犧牲小我成就了大我。
馬車緩緩停在了城裡最好的來福客棧中,雖然說是城裡最好的客棧,也隻是修建的稍微好些,不顯破敗。
一天的日夜兼程,衆人都疲憊不已,各自回了房間很快陷入沉睡中。
隻有池月坐窗上,看着窗外的月色,銀鈎一般的月亮,被淺灰色的雲半遮,瑩白的月光透過烏雲的間隙落到他憂愁的臉上 ,平添了幾分憂傷。
池月在想師尊在馬車上說的那些話,百思不得其解。
小孩兒和大人的區别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師尊的語氣帶着淡淡的惆怅......思緒結成結,将他的眉頭緊連在一起。
風吹雲動,銀月見忽然出現一道纖細的身影。
那身影由遠及近,逐漸遮擋住月亮從黑紗般的薄雲間,顯現出來。
“你是那天的魔族?為何來此,不怕我殺了你?”
池月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說道。
冥玉黑發半紮,戴了銀色額飾在額間,鬓角的碎發堪堪遮住她額角的三顆黑痣,幾根俏皮的辮子垂落在雪白的頸側。
她似乎是換了一身衣裳,一身黑色衣袍,蒼綠邊衣領在他胸前向兩邊來拉開,落在她纖細的臂膀兩側,圓潤的肩頭裸露在外,黑色的挂脖抹胸,上繡了精緻的黑色蓮花,以及顆顆水滴狀的綠松石頗為随意地縫在蓮花的底部。
腰間束着極寬的黑色綠邊腰帶腰帶,将她纖細的腰勾勒出來,綴滿荷形暗紋的黑袍包裹着她豐滿的身形,下擺呈魚尾狀散開,露出她白嫩的雙腿。
池月坐在窗邊,看着她越來越近,最後輕笑着坐在他懷裡,雙臂挽住他的脖頸,含情脈脈地注視着他說道:“我叫冥玉,你不會殺我的。”
池月扼住她的脖子,嘴唇微勾道:“秦師叔說過魔族都不是什麼好人,特别是魔族公主冥月最擅長蠱惑人心,心思狠毒。殺了你,或許還能的師尊誇贊。”
“呵,你不會的,相信你那天就有所察覺了吧,我們的神魂中的魔靈的感應。即使是換了具妖族的身體,從本質上來看你依舊是魔族。并且你的身體會逐漸受到魔靈的滲透并發生改變最後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魔族,成為異類最後被驅逐。”
“如果真如你所說我會變成魔族,那池陽與我為雙生并蒂蓮,你為何找我不找他。”
“尊上太天真了,您的魔靈是獨一無二的上古混沌魔靈,隻是您于數萬年前的神魔之戰,如今借這青蓮重生,那池陽不過是隻普普通通的花妖。”她眼中滿是癡迷與崇拜。
冥玉每說一句話,池月的收緊收緊一分,最後她額角青經爆出,在她快要暈過去的時候,池月放了手。
他涼涼的語氣讓冥玉不寒而栗。
“我對你并無任何感應,你搞錯了。魔族最善長蠱惑人心,你走吧今日我不殺你,若是下次再出現在我面前,怎麼死你自己選。”
冥玉有些失落地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尊上,我們等了你好久了,魔族快堅持不住了。”
她的話音消散在夜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