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山不算高卻攜着雲,那雲也卷着山,交界處浩浩蕩蕩翻滾着的霧氣,似乎馬上就要湧到跟前,這地方和現實中的大草原有些相像,景雲青和歐陽楊走在後方,身邊跟着白姝和榮湘覃。
池陽站在前方,蘭慈月還是跟在他身邊,其實一開始池陽想要和景雲青一起走的,不過景雲青怕被看出端倪,沒有同意,依舊讓他跟蘭慈月走在一起。
衆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在草地中穿行,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人,準确是說從一旁的草叢中滾出來的,那人衣裳有些破爛的,身上還帶着淡淡的魔氣。
“是個魔族!大家小心。”池陽警惕的走到他身邊。
“怎麼樣?池師兄?”蘭慈月頗為緊張的望着他問道。
“晉師弟快過來!大家站在原地先不要過來。”池陽蹲在那人身邊,看面色有些凝重,景雲青快步走過去。
隻見那人緊閉着眼睛,唇色發紫,身上大小傷口數不勝數,衣裳上浸染着暗紅血漬。他眉尾墜着一顆紅痣,竟然是池月。
他身上的傷勢看的景雲青倒吸一口涼氣,同時又有些心疼這孩子。
“應該是受到魔族攻擊了,師尊有辦法驅除他身上的魔氣嗎?”池陽小聲的問道。
“咳咳,池陽你又忘了,清衡仙尊在極北冰原,我是晉青,池月師兄身上的傷勢嚴重,能救回來,但需要好好修養些時日。”
如果沒猜錯的話,池月身上的魔靈已經開始覺醒了,大概是這魔靈的氣息引來了荒川。
景雲青按住他的手腕,注入靈氣為他驅除魔氣,修複嚴重的内傷,引導體内因為魔靈而亂竄的靈氣。池月痛苦的呻吟,嘴裡不停的輕喚着“師尊”。
原以為以池月練虛境的修為在這小洞天中,隻要不越出結界,應該不會有什麼妖獸能傷到他,修士更不可能了,别說來此曆練的修士一般都在築基期到元嬰期,就算有大能也不會跑來這裡,更何況是幹作弄小輩這種事情,那荒川欺淩弱小倒真是讓人覺得惡心不已。
景雲青用靈力修複好他身上的最後一處傷口後歎了口氣,“差不多了,我們找個地方等他醒來。”
池陽将池月背起,帶着衆人尋找落腳的地點,最後在一處小山坡下停了下來。
月亮升起,夜風将火堆吹的幾乎燒不起來,池陽又添了些枯草和樹枝,用木棍扒拉一番,又加了個靈力護罩火堆才慢慢燃了起。
“師尊,你在哪裡......師尊......師尊!”
池月情緒有些激動地喊着夢話,最後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戒備地看着四周,在看到池陽的一刹那才松開緊繃的神經。
“池陽,你救了我?”他神色緩和下來問道。
池陽轉頭看了看景雲青,景雲青怕他暴露自己趕忙說道:“對,是池師兄救了你,池月師兄你傷得好重,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池月看了看他皺了皺眉,喃喃道:“好奇怪,為什麼我方才在昏迷中好像聽見了師尊的聲音......”
池陽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尊此刻應該是在極北冰原尋找萬年冰髓,怎麼會出現在此處。你應該是幻聽了,快吃點烤肉,這時我在冰川原獵殺的高階冰原狼,你多吃些好恢複靈力。”
“好吧,就當是幻聽罷,哎,好想師尊,池陽你不想師尊嗎?”池月接過烤肉,有些失落的道。
池陽在他身邊坐下,沒有回答。
“你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快告訴我們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身上還有魔氣。”
“我當時一進入秘境,就遇見荒川。”他大口吃着肉串,聲音有些顫抖。
“荒川?!偷襲前掌門的那個荒川?”歐陽楊驚呼道。
“對,就是他,他知道我是華陽宗的人,想要置我于死地,于是一直追殺我。我東躲西藏了好久,直到有一日他發現了我的藏身之處正要殺掉我,卻被一女子引開了,我才得以逃脫,遇到你們。”池月淡淡的說道。
能在大乘後期的魔修手下活下來,這其中的艱辛,景雲青無法想象,光是東躲西藏是遠遠不夠的,大乘期的修士有多恐怖,他是知道的,畢竟自己也是大乘初期的修士,此時景雲青突然有些心疼池月。
“那荒川簡直欺人太甚,日後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池陽聽他說完憤憤的道。
白姝走到火堆旁邊說道:“如此欺淩弱小,這個荒川可真是不要臉。”
“這荒川近來在修真界頻頻出手,真當我修真界無人了嗎?”蘭慈月皺着眉頭怒道,蘭門也屢遭魔族偷襲,恨極了那荒川。
池月說完便垂下眼簾,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