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房門,房間内的燭火瞬間全部燃起,榻上已經坐了一人,是個一身黑衣的男子。
玉引并未驚慌,他慢慢走到榻上小桌邊坐下,擡頭看着男人在燭光的映射下,清晰又模糊的臉。
“你來找我,也是為了小洞天一事?”
黑衣人微微颔首,“有沒有把握,将我送進去?”
玉引有些驚訝,他擰着眉頭,“送你進去?别人都想跑出來,你卻想進去?為什麼,總得有個理由,總不會是為了李知悟。”
黑衣人頓了頓,又道:“他在裡面。”
“他?”
玉引有些疑惑,忽然想到了什麼,冷哼一聲道:
“他這障眼法倒是騙了許多人,你想救他?他自己進去找死,關我什麼事!我可沒辦法送你進去。”
他涼涼的話剛落下,對面的黑衣人忽然爆起,伸出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你……真沒辦法?”男人質問的語氣像一把淩遲的刀子,一刀一刀刮在玉引的心上。
玉引被迫仰着頭,艱難的呼吸着,嘴裡吐出破碎的回答,“當……真……無……法。”
“哼!你騙得了謝狡,騙不了我。”
男人手掐着玉引狠狠一甩,便将他甩到地上。
玉引趴在地上喘着粗氣,白皙的脖頸上是青紫的手印,看着觸目驚心,散亂的長發遮住了他眼中的破碎。
黑衣人坐在榻上,居高臨下的審視着玉引狼狽的模樣,繼續開口道:“上古時期以極高的陣法造詣聞名天下的玉氏一族中有一人名為玉疆,悟得大道,飛升成仙,此人有一陣法名為破空陣,可無視空間限制随意穿梭不同時空。”
玉引猛地擡起頭,眼中積蓄的淚水無聲滑落,“破空陣是仙陣,我不過區區碎虛境修為,如何能使用它?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如此對我!”
見他落淚,黑衣人站起身緩步走到他身邊蹲下,一隻手掐起他的下颌,一隻手将遮擋面部的黑發向兩邊撥開,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秀美面頰。
“阿引,不要哭。”他伸出手輕柔的擦拭着面前人臉上的淚滴。
“你是玉妘的孩子,是玉氏嫡系血脈,玉氏一族除了極高的陣法天賦之外還擁有特殊的血脈傳承。”
聽到母親的名字,玉引眼中閃過悲痛的神色,“當年母親就是因為這身血脈受人追殺,一路上帶着我颠沛流離,東躲西藏。這身血脈,不要也罷……”
黑衣人眉頭微皺,手中凝聚金色靈力,輕輕附在他纖細的脖頸上,青紫色手印在靈力的安撫下很快褪去。
“這身血脈是玉氏人的驕傲,阿引擁有這身血脈應該感到自豪才是。破空陣是仙陣但憑你的天賦,将它稍稍改動,應當是沒有問題的吧。”
玉引聞言,眼中滿是悲涼,他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一副畫像前,畫上是一個穿着羅裙帶着玉簪的美麗女子。
“阿陽,你這是要我去死……就像當初那個人讓我母親去死一般……此等上古仙陣豈是說改就能改的,一個不小心陣法師極有可能為此喪命!”
“那你是要違抗我的命令?”
黑衣人慢慢走近,身上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玉引被他的氣勢駭住,腦中閃過與謝狡在一起的畫面,眼中滿是堅定。
“我可以冒死幫你改空陣,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解除契約,放我自由。不然我就是死也不會答應你!”他說完這句話,好像一下子輕松了許多,看起來,眼中多出了些許光芒。
黑衣人見他如此,似乎有些不虞,“看來傳聞說的是真的,謝狡當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你是喜歡上他了?”
“談不上喜歡,但是也不讨厭。”
“罷了……”
屋内燭火晃動,玉引對着母親的畫像看了許久,才轉過身來,那人已經消失不見。
他伸出手,将手心放在燭火上,普通的火無法對修士的□□造成傷害,隻有溫暖的感觸傳達到他冰冷的心上。
“還好……你還是我的阿陽。”他喃喃自語着,秀美的臉微微扭曲,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