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青搖頭。
“我說過,前世的事不重要了,我希望你我亦或是你師兄,都不要受它的影響。”
“呵。”池月自嘲一笑,“師尊以為這事因為那些破記憶?”
他看起來有些生氣,一邊笑一邊後退,“好,好得很!”
“既然師尊叫徒兒滾,徒兒豈敢不順從。”
“師尊,保重……”
窗外劃過一道閃電,将池月的臉映地慘白。
他的話,被乍起的滾滾驚雷聲掩蓋住,叫人聽不清。
景雲青看着他用天淵開辟出一道空間裂縫,漆黑的裂縫不知道是連接的何處。
兩日後
景雲青按照約定來到了滿月樓,蘭字房。
是個雅間,焚了香,他擡腳進去,淡淡的檀香在鼻尖萦繞。
桌上已經擺好了美味佳肴以及一壺茶。
竟然是茶,這有些出乎景雲青的意料。
段滄旭示意他落座,随後拍了拍手。
屏風後出現一人,一身白綢衣,外罩柔軟的薄紗長袖,面容秀美,正是玉引。
“好久不見,景兄。”
他手裡抓着個少年,正是前兩天白蘭客棧裡被擄走的小厮。
小福見到景雲青,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抓。
看到景雲青出現在此處,便大聲叫喊道:“客官您怎麼來了?快跑!這兩個人都是壞人,别被他們抓住了!”
他還沒說完,便聽段滄旭皺着眉說了句聒噪。
玉引即刻噤了他的聲。
景雲青看着小福擔憂的神情,給了他個安撫的表情,随後看向了段滄旭。
“我來了,段滄旭,現在該你兌現承諾了。”
段滄旭不做聲,慢條斯理的夾了許多樣菜放到了景雲青面前的碗中,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你這是做什麼?”
“吃。”段滄旭嘴唇微張吐出一個字。
景雲青望着碗裡的菜,心中有些發毛,這菜裡幹不幹淨還真不好說。
可人質在段滄旭手中,他也不敢拒絕,隻好一咬牙,拿起玉箸乖乖吃了起來。
在這樣的情形下,再美味的食物也變得味同嚼蠟,景雲青好不容易将碗中的菜給吃完了。
段滄旭又夾了一盤子送到他面前。
“多吃些,吃了好與我一同……上路”
“咳咳!”
景雲青被嘴裡的魚肉嗆了一下,差點吐出來。
他艱難的咽下那塊魚肉,“你說什麼?上什麼路?”
段滄旭遞出一張繡了海水和旭日的手帕,景雲青沒有接。
“你想死,我可不想,段滄旭你今天究竟想做什麼?到底怎樣你才肯放人?”
他有些摸不準段滄旭,不過他好像也沒有摸準過這個人。
能親手弑父的人,景雲青不敢質疑他瘋癫的話語。
段滄旭的手晾在半空中,見他不用也沒惱,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放入懷中。
“依然是……上……回段家的路,我等了很久了,前段時間我去華陽宗遺址提了親,我已經将我們的親事昭告整個修真界,此番下界便是來帶回你這個新娘子的。”
景雲青在心裡問候着段滄旭的祖宗十八代,臉色鐵青,在看見小福瞪大的雙眼後,一度轉為黑色。
新你大爺,賊心不死。
“你做夢吧。”
“做夢?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是夢還是宿命。”
段滄旭也不裝了,拿出一個白瓷小瓶,示意景雲青喝下。
景雲青盯着那瓶子,通過天眼術能清晰看見裡面的黑水,“什麼東西?你要毒死我?”
“毒不死,就是讓你睡上一覺。”
段滄旭說完,将瓶子抛給了景雲青,随後看了玉引一眼,後者的手即刻掐在了小福的脖子上。
景雲青捏着瓶子,盯着段滄旭的眼睛,“我喝下它,你就放了他,你以道心起誓。”
“好,我段滄旭今日在此以我的道心起誓,若是景雲青喝下瓶中藥,便如約放了那名少年。”
他放下立誓的手,唇邊帶着笑,“我立完誓了,該你了。”
景雲青拔來瓶塞,這黑水散發出的氣味竟然格外香甜。
真是緻命的甜水啊,他在心中感歎了一下,做好心理準備之後,将黑水盡數吞入腹中。
聞着香甜的黑水,入口卻是濃濃的苦澀味,苦的他舌尖發麻。
其他的滋味還未來得及體驗,便失去意識倒在桌上。
段滄旭站起身來,抱起他的“新娘”。
“放了他吧,出來這麼久,我們也該回去了。”
引将小福打暈在地,随後與段滄旭一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