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本宮有些事最好不要知道。何大人有太多的事不想讓本宮知曉,可本宮就是這般的愚昧,不懂你的良苦用心......本宮......”棠韫眼眶子紅得厲害,雙拳攥緊,“想知道你為何受傷,沒有什麼緣由,就是想要知道。”
棠韫不知如何,将一句話前前後後說得語無倫次。再瞧何淩呆愣愣的眼神,探究的意味太濃。
這樣的眼神叫她慌張無措,似有什麼東西撕扯開,一股子的倒了出來。而何淩便是這個仔仔細細探究倒出來的是何物的呆楞子罷了。
罷了......罷了。
棠韫的眼角酸疼,一吸鼻子才知它堵得徹底。再出聲時,喑啞的聲音何止憔悴,“何淩,我想知道,你告訴我。”
何淩又哪裡是能遭得住殿下幾句的軟話,一顆心揪得想麻花辮子,又酸又澀的難捱。
也隻有何淩還曉得身邊有人,輕道:“先下去吧。”
“大人,這藥還沒換。”
何淩歎了聲,看向自家殿下,“殿下在,不必擔心。”
左右便不再出聲,留下紗布和托盤中的金創藥,安靜的退出門外。
即便是受傷,何淩屋内的炭火也不如她公主府中的旺。棠韫一路而來,淋濕了大半身,好在衣衫是玄色的,不容易瞧出來。
現在沒有了外人,何淩捂住傷處站起身來。
在眼前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子,是棠韫二殿下,不是别人。瞧見她衣衫半濕來得這麼匆忙。她既是喜歡了她,怎麼會不心動心疼呢。
前面的話語,當是硬撐罷了。
“殿下怎麼來了。今日雨大,殿下衣衫都濕了。”何淩找了個話頭,便想把前頭的話就此揭過。
棠韫卻不理她,兀自的脫去外袍,動作不快,就在何淩眼前。
脫了半濕透的外袍,露出裡面的衣衫,映出的水漬如此清晰。勾勒出來的身體輪廓是清瘦又是魅惑。這幅身子,何淩在榻上見過許多次......
她們的第一夜,也是個雨夜。
她将殿下抱在懷中,就在公主府殿下的寝閣之中。殿下的身體随着她的,慢慢躺下,她将手掌貼在殿下的後腦,護着她的珍珠寶玉。
殿下軟的像成熟的柿子,讓她完全不敢有别的動作。
殿下的眼中清澈,水汪汪的映出她的身影,就着燭光,人影浮動的頻率中熱氣漸漸升騰......
那是棠韫第一次喚她“阿淩”。
這名字原不是真的,不過是化名。從殿下口中說出竟是這樣的缱绻溫柔。
“我在。”何淩回應的無比熱烈。
真要觸及棠韫的斯蜜時,她的手卻停在了原處。那一瞬間她想到了無數的往後和從前。
殿下是主子,是主子......現在的缱绻纏綿若是一時的歡愉愛戀,那總有後悔的一日。真到了那一日,殿下想到自己,會怎樣怨恨自己......
她抱住棠韫的手還是換了方向。她還是自私的,不想放過和殿下發生關系的機會。
都是女子,上下之别便當作沒有可好。她在心裡問了這樣一句。
可惜問在心裡的話,沒有回應。
殿下的指尖圓潤,進入的時候并不覺得疼痛。相反,這是愛人的撫摸和愛意,是她夢寐以求,是她寤寐求之。
“殿下......”她喚着殿下二字到了極緻。
回到如今,棠韫簡單的脫去外袍的動作,也足夠讓她想起萬千。
棠韫轉身将屏風旁何淩的外袍取消,披在身上。
外袍上繡着暗金色的蟒紋,是内侍管用的樣式。
何淩着急道:“殿下不要穿。”
宦官的蟒袍,配不上殿下的身份。殿下怎麼能夠穿這樣的衣衫!
棠韫回她:“本宮身子不好。”言下之意,不換她的衣衫,還能換誰的。難不成換上侍女的衣衫?
此與彼有什麼分别。
“咳......”何淩不好意思的低頭,走到一處衣櫃前,開門翻找,“内臣還有些常服,馬上給殿下找。”
棠韫忽然的從身後環住她的腰身,軟道:“歇着吧,還有傷呢。”
何淩僵着身子不動,棠韫的體溫仿似是能穿透衣物,直直的傳遞到她身上。
半晌,棠韫松開她自行從衣櫃中找出了一件芙蓉色的外衫換上。
見何淩還是僵硬着身體,棠韫審視她多回,來來回回的看,傷口的那點紅色太紮眼了。此刻棠韫即使有氣,也消氣了。
“阿淩,過來。”棠韫軟聲同她說道。
何淩的眼睛盯着她的臉瞧,絲毫也不避諱。棠韫被她看着,噴湧而至的情愫覆蓋了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