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媚術随着眼波流轉直襲天明,到了少年眼前,竟然化作一股白煙消失了。
赤練眯眼,直到看了來人,她神色不佳地諷刺道:“喲,原來墨家還有别的幫手。”
天明看着突然出現在身側的白衣女子,他在鑄劍池見過這個女人,似乎是...叫,哎喲想不起來了,“你...你剛剛救了我?”
白瑤将搭在天明右肩的手松開,杏目一彎示意他往身後站站,天明乖乖地退後,她才看向赤練,“火媚術?你是用毒高手,怎麼還會這一招?”
赤練拔出鍊劍,“與你無關,今天敢阻攔流沙的人,都隻有一個下場!”
白瑤冷哼一聲,“哎呀,這可不巧,你或許不知道...我這個人很讨厭火媚術,所以每次見到用火媚術的人,就忍不住...想活動活動筋骨。”
白瑤轉頭看向衛莊,“對決是鬼谷内部的事,他們一再出手,看來你在流沙的威信也不怎麼樣?”
她轉了轉手中驚鴻,“太沒規矩了,我替你管教一二。”
話音未落,白衣頓時消失在原地,隐蝠原本作壁上觀,瞬間就感受到一股極強的殺氣迎面而來。
“咚——”
煙塵滾滾,散盡之後隻剩白衣女子站在隐蝠剛剛所在的位置,隐蝠趴在地上。衛莊眯眼,白衣立刻消失,再次出現是在墨玉麒麟處。
“住手。”
低沉的嗓音響起,白瑤心說住手就怪了,鬼才這會住手!
白衣一晃,墨色鬥篷的人影被一腳踹出去,重重砸在石壁上,麒麟刺應聲而落。身後鲨齒劍氣暴漲,白衣識趣地運起生蓮步回到天明身前,挑釁地看了眼赤練。
剛見識過鲨齒折斷淵虹的人一定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節點惹事,雖然衛莊受傷,但落井下石絕非墨家弟子所為。
然而小白的妄為,不僅身後大鐵錘,連後頭墨核裡的班大師都在心裡挑大拇指,痛快!
白瑤看着衛莊的黑臉,想到那個紫衣公子,還是沒動赤練,直接收了手,“越俎代庖罷了,不用客氣。”
衛莊冷哼一聲。
衆人一愣,就...結束了麼?
雪女的玉箫都舉到嘴邊了,高漸離的水寒劍都結出冰鎏了,大鐵錘的雷神錘已經在蓄勢了。
這一聲,讓幾人都有些摸不到頭腦。
箭在弦上,發還是不發?
但赤子如天明,顯然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他拉住白瑤的衣角,“小白你這麼厲害啊!好哎,就該這麼教訓他們!”
少年挨了一記暴栗,白瑤捏着他的臉蛋,“剛才有沒有奇怪的家夥入侵墨家?”剛才雖然劍氣很強,但他還是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轉瞬即逝。
天明氣鼓鼓地指着衛莊,“有啊,就這個白毛卑鄙混蛋和他的手下們!”
又挨了一記暴栗,天明捂着腦袋。
隻聽小白問:“不是他們,”她想了想,感覺自己說的太含糊了,這傻孩子肯定聽不懂,“我問你...月兒呢?”
提起月兒,天明突然抓住白瑤的手,“小白你快去救月兒,她被一個會妖術的紫色頭發的怪女人抓走了!”
會妖術的紫色頭發的怪女人?
白瑤看向高漸離,示意他這裡就交給他們了。高漸離雖不願讓她涉險,但月兒的身份特殊,也是墨家上下不惜一切都要保護的人,他點頭,白瑤越過赤練,朝大廳外走去。
路過衛莊時,男人突然開口,用隻有他二人聽得見的音量,“衆目睽睽之下打傷流沙的人,希望你已經想好代價了。”
因為倆人擦身而過離得很近,衛莊的氣息灑在她發頂,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抱着輸人不輸陣的架勢,小白頭領轉過頭,對着流沙之主非常過分地——扮了個鬼臉。
“略。”
然後迅速溜了。
她跑到剛剛天明說的那處,地處偏僻沒有秦軍看守,白瑤俯下身查看地上的痕迹,掏出懷中哨子,“布谷——”。
身後立刻出現了一個灰衣人影,她将真氣釋放到地面上,“果然是陰陽術的痕迹。”
白瑤起身,“修為高深的陰陽術、紫色頭發的女人...我記得陰陽家一共有倆。”
灰衣人影沉聲,“位列五大長老的少司命和左右護法之一的月神。”
白瑤摸了摸下巴,“此等要事,陰陽家不會派區區長老。他們帶走月兒,一定與蒼龍七宿的秘密有關。幫我通知漁叔,盡快查清陰陽家的動向。”
她起身朝另一個方向去。
灰衣人問道:“你要去哪?”
白瑤掏出面紗,“去鹹陽,見一個人。”
在她離開機關城後半日,墨家巨子趕到,下令全體弟子向東撤離。
白瑤到了鹹陽城後,立刻易了容摘下面紗,在約定處留下記号後,便轉去自己的地盤等人。
夥計見她回來,連忙上前迎接,“喲,白老闆您回來了。”按老規矩,給她一個單獨的雅間。她點了壺好茶,邊喝邊等。
呆到未時左右,走廊裡有了動靜,她立刻提神,面前門被拉開,一個少年進來。
這人其貌不揚,開口聲音卻異常悠揚動聽,顯然和白瑤一樣,都用了易容,“如此非常時期,你我不該貿然會面,白老闆。”
“我有重要情報與你商量,前幾日‘嶽姑娘’離開‘府上’了吧,她去找了一個小女孩,這會兒應該已經往回趕了。”她說。
少年眯眼,“小女孩...你認為和‘那件事’有關?”
白瑤點頭,“不錯,聽說你就要去東邊處理些事,這會兒不在‘家’當心那個女人鸠占鵲巢。”
其貌不揚的少年冷哼一聲,“就憑她?”
假面/皮下的白瑤一笑,“‘那事’至關重要,當然要小心被人捷足先登了。我會在東邊等你的消息。”
那人離開後,白瑤假面/皮不摘,隔了段時間後才離開。
陰陽家也亂得很,鬥吧,你們越亂,才越有機可趁。
離開鹹陽地界,漁叔傳來消息,墨家已經向桑海出發。
桑海?那不是小聖賢莊的所在?
白瑤原路返回機關城山下,原本俊秀屹立的山巒坍塌,露出一個大窟窿。
“可惜啊,墨家三百年的心血,就被衛莊這麼攻破了。”她坐在大石頭上摘下面/具,朝樹林裡喊,“阿玄,出來吧!”
裡面悉悉索索的好一會,一個巨大的身影才蹭出來。白瑤看着它那副肚皮貼着地,小心翼翼的樣子,她拍了拍大腿,“過來。”
玄虎蹭了過來,腦袋在她懷裡輕輕拱了幾下,很擔心她。
白瑤随手撸了兩把大毛臉,“行了行了,又沒缺胳膊少腿的,走了,咱們得趕緊往桑海去,别耽誤了事兒。”
“嗷嗚...”
“烤雞?趕到了再給你做,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