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
“眉頭仍聚滿密雲……
“讓這口煙跳升我身軀下沉
“曾多麼想多麼想貼近……”*
遲衍一開嗓,包廂裡坐着談天說地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一時間閑聊的話題都被擱置了,所有人都靜靜聽她唱完了整首歌。
“害怕悲劇重演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麗的東西我越不可碰……
“沒理由相戀可以沒有暗湧
“其實我再去愛惜你又有何用
“難道這次我抱緊你未必落空
“仍靜候着你說我别錯用神
“什麼我都有預感……”*
一曲畢,下一首歌被暫停,衆人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
遲衍得了十幾句贊賞,周牧也對她露出贊許的眼神。
“你有暗戀過什麼人,還是也有過愛而不得?怎麼能把這首歌的情感演繹得這麼好?”周牧問。
遲衍唱歌的時候還像個為愛卑微到塵埃的少女,一唱完就跳脫出來,變回她平時放浪不羁的模樣。
“怎麼可能?”遲衍揚起眉。一向都是别人求着她談,哪有她愛而不得的時候,更别說喜歡什麼人還藏着掖着不敢告白。
實在是太遜了。
“全是技巧沒有感情。”遲衍狂傲地補充道。
“挺好,”周牧不知是在評價她為人還是在評價她的歌,“你還會唱什麼,去那邊點幾首吧。這群人隻會演戲,唱歌一個比一個難聽。”
遲衍對周牧頤指氣使的語氣很不爽,她是看在明井然的面子上才唱了一首,再說KTV就是大家一起娛樂的地兒,想聽專人演唱找天王天後給她開專場唱去啊。
明井然在背後掐了一把她的腰,遲衍立刻說:“好的,周總,您還有什麼想聽的歌?”
遲衍又唱了四五首老歌,其他人漸漸不再注意這邊,陪着其他老闆喝酒談天,隻在一首歌唱完的時候起哄鼓掌。
等她嗓子快唱到劈叉的時候來了個救星,她唱過的一首歌的原唱推門進來,跟一圈人打完招呼,然後過來周牧跟前,謙遜地鞠了鞠躬,接過了她手裡的麥克風。
這人以前出過幾張唱片,歌紅人不紅,飛去韓國一趟後回來改行做了演員,還是當演員最容易撈錢。現在同在隆山拍古裝劇,是周牧的公司投資的另一部戲。
遲衍如釋重負地問明井然:“咱們可以走了嗎?太晚了,明天的戲還拍不拍了?”
明井然晃着酒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臉頰上透出誘人的酡紅,“導演她們也都在這兒呢,明天我拍不了戲,她們肯定也拍不了。”
“可她們喝得沒你多啊。”遲衍把她手中的酒杯奪過來。
明井然醉眼迷離地靠近了,貼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我這喝的是礦泉水。”
遲衍确實沒聞到酒氣,但被她故意勾人的模樣燙得耳尖發紅。
明井然靠得更近了一點,嘴唇翕動時輕輕擦過她的耳廓:“小衍,你唱歌好好聽啊,我都快成你粉絲了。”
遲衍的耳朵像過了一道電,一陣酥麻鑽進心裡。原本她對明井然把她叫來當工具人的事還有點耿耿于懷,聽她這麼一說瞬間便釋然了。
她才不是來唱歌給那什麼周總聽的,她唱的歌有被明井然聽到就行了。
遲衍偏過頭對上明井然的眼睛,好奇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那麼深邃,仿佛非常深情,讓她忍不住想要吻她。
但這裡人多眼雜,雖然光線不甚明亮,可她不敢拿明井然的前途冒險。
零點前KTV的人才散場,聽說有幾個演員和老闆還要接着打牌。
遲衍感慨:“幾位叔叔阿姨老當益壯啊。”
羅婕緊張地左顧右盼:“你别瞎說!”
她方才和其他幾個經紀人導演編劇還有一個影視公司的制片人坐在一起,談了一下雷希越戲份的事。
但導演編劇和制片人都不是她們這邊的人,話都說得不怎麼敞亮。最好是周總這次來探班能幫明井然說說話,她作為第一出品方的老闆,比雷希越背後的聯合出品的公司話語權要大得多。
明井然湊上來啄了一下遲衍的嘴,附和道:“對,你這張嘴不要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