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衍順利拿到半決賽的晉級卡,下一次節目的錄制在一個月之後,而在此期間,《音你而戰》的第一期會在網絡平台和衛視同步播出。
“不出意料的話,下一次在錄制現場就可以看見你的粉絲了。”梁绮雯說,“為了避免以後約你還要敲檔期,你今晚要不要跟我出來吃飯?”
梁绮雯擺出一副“我都纡尊降貴請你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的樣子,内心實則忐忑不安地等着遲衍答應她。
“你這是在約我?”遲衍對她的态度有點兒摸不着頭腦。
“沒約你,”梁绮雯别扭道,“我請客。”
遲衍:……你請客就不是約我了嗎?
她問道:“你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梁绮雯說:“你經常幫我,于情于理我都該感謝一下你。”
遲衍:……啊?她又什麼時候經常幫她了?
殊不知在梁绮雯心裡,把她随手遞過一瓶水這種小事都标上了特殊含義。
遲衍将手機充電線塞進包裡,扣上磁吸扣,休息室的物品收拾完畢。
她沒時間和她一一掰扯過去的人情賬,把帆布包斜跨到身後,拒絕道:“不好意思,我今晚有約了。”
梁绮雯一下子就猜到:“明井然?”
遲衍不肯定也不否定,隻閑來無事地站在那裡反複調整着背包的包帶。
梁绮雯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發現是她擋住了遲衍的去路,于是一邊不甘不願地退開,一邊酸道:“從她最後幾天在劇組的那個狀态就看得出來,你們又複合了吧。”
遲衍聽了這話開心得踮了踮腳尖,這還是她頭一回從别人口中聽說明井然背着她時是個什麼樣子。
看着她腳步輕快地朝外走去,梁绮雯的神色落寞下來,帶着幾分無可奈何的不甘心。
可她快走到門邊時腳尖忽然又轉了個圈。
梁绮雯的眸光也跟着重新亮了起來。
她看見遲衍悠然倚着門框笑道:“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吧。”
良久,梁绮雯對着空蕩蕩的門框撇撇嘴。真是讨厭死了,幹嘛對她笑得那麼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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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井然開了輛新車,大搖大擺地停在電視台門口。
遲衍一拉開副駕的車門,就看見一大捧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遲衍抱起花坐了進去,故意嗔道:“讨厭,誰送你的花,竟然敢占我的座?”
明井然懶洋洋地趴在方向盤上,墨鏡都遮不住臉上的疲憊,無精打采地說:“品牌方送的,今天這個珠寶品牌的活動主題是鑽石婚。”
說着,她又抛給遲衍一個紅絲絨小方盒。
不用打開看也知道,裡面是一枚戒指。
遲衍看她的針織開衫下面還穿着白色禮服,确實像是剛結束商務活動過來接她的樣子。所以那束花還真不是送給她的?
“金主阿姨還真是大方,不僅花錢請你站台,又是送花又是送鑽戒的。”遲衍酸溜溜地說着,不爽地将戒指盒扔回了中控台上。
她看了眼沒什麼精神的明井然,雖然不怎麼高興,但還是關切地問道:“很累嗎,要不然我來開車?”
明井然搖搖頭:“系好安全帶。但我确實累了,就不在外面吃飯了,我們先回去吧。”
遲衍沒有異議,可心裡憋着口氣,一路上都沒怎麼吭聲。
等紅綠燈的間隙,明井然才有空騰出一隻手,捏了捏她氣鼓鼓的河豚臉。
“怎麼不高興?是比賽結果不太好嗎?”
遲衍等了半天才等到她關心她參加節目的這一句話,還是不鹹不淡的,就更不開心了。
她把臉撇開,對着車窗外,故意不想理人。
明井然沒空哄她,紅燈變了色,她立刻跟上前面的車過了馬路。
遲衍憋了滿肚子的話沒台階下,一路通過後視鏡用怨念的小眼神偷偷掃視明井然:你的手騰不出空你的嘴也沒空嗎?再多問兩句會閃了你舌頭啊?
聽不到她内心碎碎念的明井然自然依舊無動于衷。
遲衍深吸了兩口氣,灰頭土臉地把明井然十分鐘前問的那句話撿起來。
“我晉級了,而且拿的是第一期節目裡最高的票數,比其他幾位導師得的票都高。”
遲衍表面淡定,實則内心激動:快快快,表揚我!
明井然兩眼隻關注着路況,漫不經心地回道:“哦。”
遲衍:“……”
哦?她這麼宇宙無敵霹靂精彩的戰績就隻值得一個“哦”嗎???
遲衍有點郁悶。她對明井然的工作是全力支持且感到驕傲的,可明井然對她獲得的成就似乎不怎麼上心。
也是,和已經拿到視後的她相比,自己在一個非國家級聲樂權威賽事的初賽上得了一個小小的一位,有什麼值得重視的。
回到别墅,明井然在門前先把遲衍放下來,然後再去車庫停車。
遲衍把抱了一路的玫瑰花留在副駕上,兩手空空地準備下車。
明井然叫住她,“花。”
遲衍就憤憤地重新把花抱了回去。
明井然再次叫住她,“戒指。”
遲衍:哼。她偏不拿。
她要讓明井然知道,她是不會每句話都聽她的溫馴小狗。
兩句話裡,她隻聽一句!
遲衍進了門,想找個花瓶把花插起來。
她抱着花在一樓轉悠了一圈都沒找着花瓶,一邊往回走一邊把插在玫瑰裡的卡片抽出來瞅了兩眼。
一般這種品牌方送的賀卡,上面的字要麼是打印的,要麼就是專門花錢請人寫的,反正絕對是不會出現她手裡拿的這種這麼醜的手寫體。
這種手寫體她隻在一個地方看過,那就是明井然劇本旁邊她自己寫的批注。
一筆一劃沒有連筆,明明寫得很認真,但最後組合在一起卻是歪歪扭扭的。
這樣一個專屬于明井然的醜得可愛的字體寫着:
【給永遠的一位:祝你今後的音樂之路上繁花似錦。——來自某絕對不會脫粉的小粉絲】
遲衍難以置信地看看卡片,又看看手裡的玫瑰花,終于将這二者正确地聯系到一起後,那束玫瑰仿佛在她心田裡炸開,從鼻腔到胸膛,全是玫瑰花的香味。
啊啊啊!!!明井然你個小騙子!!!
“好啊,你敢罵我?”
遲衍捂住嘴,驚訝地循着聲回過頭,“我說話了?”
明井然立在她身後,狡黠地笑着,“一束花就讓你高興得意識不清了,連自己說沒說話都不知道?你也太好哄了吧。”
遲衍承認,她就是好哄,明井然從指頭縫裡漏出一點兒廉價的關心她都能樂得颠兒颠兒的,立刻感恩戴德地認了主兒、後半輩子都圍着她打轉。
更别提現在明井然花了那麼大價錢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