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冷笑一聲:“你還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嗎?”
君度心中大為撼動,雖然諸伏高明出現在這裡在他的計劃之外,他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解釋眼下的情況,可就像他說的那樣,都是自己人,何必要走到這一步。
是以他不能理解,安室透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難道說……
想到什麼,君度的臉色難看了幾分,愈發不肯讓開了。
“可這件事本就和我們無關不是嗎?你這樣做是要替暗中真正的犯人承擔了這份罪行嗎?”
不等安室透開口,君度頭也不回地繼續說着,這次是對他身後的諸伏高明說的:“諸伏警官,我知道我們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很可疑,但從來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我們不可以出現在廢棄大樓上吧?”
“再說,如果爆炸案真的和我們有關,那麼在聽到你上樓的聲音之時,我們就應該趁你虛弱的時候第一時間制服你,又怎麼會放任你繼續和我們辯駁。”
“這件事的漏洞實在是太多了,警察辦案也是講究證據的,我想,你總不會做有罪推定吧。”
諸伏高明雙眸微凝,在他冷靜下來之後,也意識到這件事的确存在疑點——
旁的不說,隻看安室透帶着的狙擊槍就知道,他們特意選擇這棟遙遙相對的大樓應該是為了狙擊目标的,如果一開始就做好了爆破的準備,又何必來到這裡呢?
背對着諸伏高明,君度自然看不到對方的反應,他還想說些什麼先安撫諸伏高明,卻看到安室透的表情突然帶了幾分輕蔑,“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是琴酒的話,你早就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說着,安室透扣動保險栓,将槍管往前抵了抵。
君度明白安室透的意思,身為組織成員,他們幾時需要這樣大費周章地和警方解釋,執行任務時遇到礙事的人直接處置就好。
這是琴酒一貫的解決辦法,卻不該是安室透的。
君度不明白為什麼安室透的行為會這樣反常,一前一後兩個想要對對方下手的自己人,被夾在中間的君度第一次發現言語的力量是這樣無力。
君度被迫舉起了雙手,卻始終沒有退讓半步,反而任由安室透将上了膛的槍抵在他的胸前。
真正被逼到了絕境,他反倒冷靜了下來,“抱歉。”
話音落下的瞬間,幾枚紅色的小球陡然出現在君度舉起的雙手中,在安室透和諸伏高明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君度将小球用力擲向地面。
白色的濃煙霎時蔓延開來,很快,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樓上響起。
隻是這裡畢竟不是密閉的空間,催眠瓦斯在發揮了應有的作用之後,很快消散在空中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二人,防護面罩之後的君度無奈地歎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安室透的态度會那樣詭異,但至少現在,他們兩個人都可以冷靜下來了,沒錯,物理冷靜也是冷靜。
隻是暫時冷靜下來了不假,他們如今在二十四樓,兩個昏迷的成年男性,他要怎麼把他們帶下去呢?
君度發愁地摘下了防護面罩,還不等他看清眼前的景象,隻覺一陣凜冽的寒意迎面而來,他下意識後仰避開了那直沖面門的手刀,踉跄着後退了半步,剛剛站定腳步,就見本該與諸伏高明一樣暈厥倒地的安室透竟然站了起來。
君度錯愕不已,“你怎麼……”
安室透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轉瞬之間又逼了上來。
“對自己人也能下手,果然,你是老鼠吧?”
君度狼狽地在安室透手下躲閃,根本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他甚至有些懷疑,被組織洗腦的人到底是誰。
這念頭隻是短暫地在腦海中閃過,事實上,以君度和安室透的實力差距,他能堅持着接下五招恐怕已經是安室透放水的結果了,根本不可能一邊躲避對方的攻擊,一邊還能整理着線索。
“請等一下……”
君度在安室透的攻擊下艱難地吐出這句話,然而還不等他再說更多,君度隻覺腳下一空,整個人已經失控地往後栽了下去。
原來,在他躲閃着安室透的攻擊時,已經不知不覺退到了大樓的邊緣,此時一腳踩空,整個人毫無防備的後仰了過去。
君度雙目微睜,安室透也變了臉色,那伸出去的攻擊一掌瞬間變了姿勢,他拽住君度的手,用力往後一拉,同時在力的相互作用之下,自己往前栽了過去。
君度并不知道,幾個月前,在一座名為美國島的小島上,也有一對少男少女經曆了同樣的事情。
一命換一命,電光火石之間,兩人的處境已經完全轉換了。
君度剛剛脫離險境,還沒來得及站穩,就看到了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顧不得一切,君度奮力撲了過去。
“安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