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六弔花的成員們表現得相對鎮定——他們早就知道江的存在。

可也隻是一點點。

一向冷靜的桔梗都不得不移開視線，以免失态；鈴蘭眼睛閃閃發亮，一副要撲過去的樣子；狼毒的面具下傳來輕微的吸氣聲；而石榴則罕見地站直了身體，表現出難得的敬意。

雛菊發出咯咯的怪笑：“美...美麗...太美麗了..”

桔梗第一個單膝跪地：“謹遵白蘭大人之命。”

其他真六弔花成員緊随其後。黑魔咒的幹部們如夢初醒，紛紛低頭行禮——他們甚至不敢直視江的眼睛，怕自己做出什麼失态的事。

江似乎對周圍的反應毫無察覺，或者說已經習以為常。他輕輕抽回被白蘭握住的手，操控機器人轉向門口，準備離開。

白蘭噘嘴：“欸？這麼快就要走嗎？再多待一會兒嘛~”

江搖頭，黑發随着動作晃蕩起伏：“我累了。”

他沒有看其他人一眼，機器人載着他滑向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道伶仃的背影，直到大門關閉，切斷那道視線。

會議室裡依然鴉雀無聲。

“那麼，”白蘭拍拍手，重新吸引了衆人的注意，“關于接下來的CHOICE戰，我有新的安排~江醬也會參加CHOICE戰哦~”

白蘭愉悅地眯起眼睛：“會議到此為止。桔梗，将入江正一負責的所有項目資料整理好送到江的房間。其他人，做好CHOICE戰的準備。”

伽馬的喉嚨發幹：“讓他...加入CHOICE戰？”

桔梗也略帶遲疑地發問：“白蘭大人，江大人...似乎很虛弱？”

“是啊，”白蘭的笑容淡了一些，“江醬的身體一直不太好。不過不用擔心，他的能力會給你們大驚喜的~”

衆人機械地起身，但心思顯然都不在會議上了。

“他到底是誰...”伽馬眉頭緊鎖，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從來沒有消息說白蘭·傑索有兄弟，更何況他還那麼重視那個少年。

而且，那個少年不對勁。

那種純粹的、令人心悸的死亡之美。

而在走廊拐角，石榴靠在牆上等着真六弔花的同伴們。

“不管見多少次？”他咧嘴一笑，“都會被小少爺震撼到…”

“我想和江醬玩！”鈴蘭氣鼓鼓地跺腳，“但白蘭總是不讓！”

狼毒若有所思：“白蘭大人對江大人的保護...有些過度了。”

“因為小少爺很特别啊~”石榴聳肩，“不隻是長相。你們沒發現嗎？隻要他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他身上。就像...某種本能。”

*

與此同時，基地最深處的私人區域内，這個房間被布置得異常溫馨，與密魯菲奧雷冷硬的科技感形成鮮明對比。

白蘭推門而入時，江正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雲層。

“我的江醬今天真乖~”白蘭從後面抱住他，下巴擱在江的頭頂，“在想什麼？”

“白蘭，”他最終輕聲說道，“沒有人能阻止死亡。即使是世界最強的七的三次方也不行。”

白蘭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扳過江的臉，紫羅蘭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近乎妖異：“那就等着瞧吧，江醬~”

江安靜地注視着他，忽然伸手碰了碰他左臉的倒王冠印記。他見過太多這樣的眼神——偏執的、瘋狂的、自以為能戰勝命運的眼神。

最後都會變成同樣的絕望。

這個動作讓白蘭瞬間軟化，他歎息着将江抱到床上，細心地掖好被角。

“好好休息吧~”他俯身親吻江的額頭，正好落在那顆紅痣上，“晚點我再來看你。”

門關上後，黑霧在他上方凝聚成一隻模糊的獸形，發出隻有他能聽到的低吼。

“再等等...”江輕聲說，“很快就會結束了。”

如同之前的無數次輪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