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重重倒下，如同斷線的木偶。

移動基地裡的入江正一猛地站起身，眼鏡片後的眼睛瞪大：“獄寺的生命體征消失了？！”

戰場上，綱吉的超直感尖叫着示警，卻隻看到獄寺捂着心口緩緩倒下。

“獄寺——！！！”

“獄寺！”山本武的時雨金時劈開桔梗的藤蔓，沖向倒地的獄寺。

桔梗的翠色長發在火焰中飛舞，他露出憐憫的微笑：“現在過去的話，會死哦。”

山本比綱吉更快趕到獄寺身邊。

“喂！獄寺！”他搖晃着銀發少年的肩膀，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山本的手探向獄寺的脖頸——沒有脈搏。

突然他感到背後一陣刺骨寒意。

他猛地回頭，卻什麼也沒看到——但武士的直覺讓他本能地揮刀斬向空氣，刀鋒還未落下，同樣的黑霧已纏上他的腳踝。

在旁人看來，他隻是突然踉跄着撲倒在地，但山本自己看到了——霧獸的觸須正從江的影子裡無限延伸，貫穿了他與獄寺的心髒。

同樣的劇痛，同樣的黑暗。

“阿綱...”山本最後望向摯友的方向，晴空般的藍眸第一次蒙上陰霾，“快逃...”

話音未落，武士刀當啷落地。

綱吉的瞳孔驟然收縮。超死氣模式下本應平靜如水的情緒出現裂痕，大空火焰失控地爆燃，将狼毒的幻象燒成灰燼。

“山本！！！獄寺！！！”綱吉的慘叫響徹戰場。

沒有脈搏，沒有呼吸，沒有生命迹象。

超直感瘋狂預警，但他甚至不知道敵人在哪裡。他隻能眼睜睜看着兩個最重要的同伴毫無預兆地死去，而那個黑發少年依然安靜地坐在高空，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他擡頭看着懸于天際的江，淚水模糊了視線，“你到底是什麼人？！”

江安靜地回望，黑曜石般的眼睛裡沒有勝利的喜悅，也沒有殺戮的愧疚，隻有深不見底的平靜。

“目标達成。”切爾貝羅冰冷的聲音響起，“密魯菲奧雷成功熄滅入江正一的目标火焰。Choice 戰結束，密魯菲奧雷獲勝。”

“什麼？”綱吉茫然扭頭，這才注意到遠處的移動基地已經被桔梗的藤蔓摧毀，斯帕納和入江正一被藤蔓纏繞，失去了意識。

“結束了，叛徒。”桔梗微笑道。

入江正一胸前的目标火焰徹底熄滅了。

歡呼聲從密魯菲奧雷陣營爆發。

鈴蘭蹦跳着拍手：“赢啦赢啦！江醬最厲害了！”

雛菊神經質地抓撓着自己的手臂，眼睛卻死死盯着空中的江：“美...美麗又強大...太完美了...”

觀戰席上，彭格列的衆人已經徹底亂了。

“這不可能！”了平一拳砸在牆壁上，指節滲出血迹也渾然不覺。

庫洛姆緊緊抓着三叉戟，臉色慘白如紙：“骸大人...我看不見...到底是什麼攻擊了他們...”

Reborn 的眸色陰沉至極，帽檐下的眼睛死死盯着江懷中的布偶熊，那不是普通的玩偶。

“……到底發生了什麼？”迪諾的聲音幹澀得不像自己的，金發淩亂地貼在額前。

沒有人能回答。

因為沒有人能看見——那隻漆黑的霧獸正緩緩回到江的身邊，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指尖，然後化作黑霧重新融入布偶熊中。

綱吉跪在獄寺和山本的屍體旁，手指死死攥緊，指甲陷入掌心，鮮血滴落。

“為什麼……”他的聲音顫抖，“為什麼會這樣……”

衆人隻聽到一聲淺淺歎息。

“哭什麼……” 那懸于高空王座的少年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綱吉猛地擡頭，少年依舊高坐于機械王座上，黑發垂落，那雙漆黑的眼睛俯視着他，帶着一絲倦怠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