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這次是第一次……”燕先生看向施柔女士,“那麼?”
“陳叔不是說,他家那孩子今天給琰兒打了電話來,但是琰兒不在家不是嗎?”施柔回望他,微笑回複,“琰兒也好久沒見他了,本來是發小來着,正好一起多待會。”
“好,晚點把這事告訴琰兒吧。”“嗯。”
——
“小明過幾天就回國了?!”
燕卿琰吃着水煮雞蛋,無神的眼睛都瞪大了,一旁注意着他的燕堯桦及時接住掉落的蛋黃,塞回他嘴裡。
“豪究梅……呃。”太急着說話,燕卿琰被塞進來到蛋黃幹噎了一下,順順背,又被遞來一杯牛奶,他趕忙把東西咽下去繼續說道,“沒見他了。”
“是啊,這都過去小半年了。”燕堯桦順着弟弟的背,一直不緊不慢的燕卿琰居然因為那家夥的事被噎着略有不滿,煞有其事地說,“我還以為他就這樣定居國外了呢。”
“為什麼呀,小明可想回來了呢。”燕卿琰沒聽出燕堯桦在陰陽怪氣,想到前幾天和發小通的電話,電話那頭低落的話語并不作假,于是疑惑問道。
“哈哈。”燕堯桦幹巴巴笑幾聲,“可能他本來就喜新厭舊吧。”
燕卿琰啊了一聲,更覺得怪怪的了。施柔女士及時剽了他一眼,然後轉移話題,把燕卿琰的注意力轉移到别的地方去。
本來就是嘛。燕堯桦在心裡悄悄嘀咕,那臭小子幾個月前說走就走,小琰過生日都沒回來,當天連個電話都沒打,真是的。
或許是太過關心弟弟,對讓弟弟難過過的人更是不滿。燕堯桦明明是個聰明的人,也不想那發小是個比燕卿琰還小一歲、還在上幼兒園的小鬼,又能做什麼主。
不過這或許對燕堯桦來說并不重要,他隻知道自己弟弟在那小子毫不做聲地忽然離開難過了好久,這隻在意這一點。畢竟他是燕卿琰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造成的影響不言而喻。
燕堯桦臉色漸沉,被感知敏銳的燕卿琰察覺:“哥哥不高興?”
少年刹那間收回所有外溢情緒,變回平常的模樣:“哥哥沒有呢,琰琰,哥哥在想公司的事。”
早餐時間已過,确實到了點,他該走了:“哥哥工作去了。”
“不過别擔心,琰琰今天好好玩就是了。”
“唉?”燕卿琰這次聽出他話裡有話,但他沒來得及詢問。
燕堯桦來如影去如風,最後一句話快要消散在空氣中。他出門的時間卡的準,風風火火地走了。
施柔女士囑咐好阿姨和侍者們照顧好燕卿琰,與燕卿琰打過招呼後就緊随其後離開了。
這個龐大的家裡霎時間冷清起來,燕卿琰回到房間,本想開始今日的學習,卻聽到門鈴聲響。
“小少爺。”侍者來了,“門口有一位小姐來找您。”
“是嗎。”燕卿琰有猜想,“她說了什麼?”
“她說她是您的表妹,文茜。”
“哦,是她。”燕卿琰揚起笑容,“趕緊讓她進來吧。”随後轉頭朝向阿姨的方向:“姨,麻煩您給文茜妹妹準備一下零食和茶水,我待會下去。”
“哦,妹妹?”阿姨愣了一下,她對新來侍者的聲音還不太熟悉,剛才又在專注地搞衛生。
看到燕卿琰的笑容突然反應過來,從有些久遠的記憶中找到什麼,她将打掃工具交給一旁的侍者,“放心吧,姨去把家裡那些零食都拿出來。”
阿姨興沖沖地下樓了,她得去找找,畢竟燕家人沒有哪個喜歡吃零食,以前買的東西早收起來了,客廳一般隻有水果。
燕卿琰可算知道哥哥燕堯桦離開前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沒想到她真來了。
燕卿琰一邊哼着曲調一邊把剛拿出來的樂器收進盒子裡,随後扶着門口的侍者下樓。
文茜有點忐忑地踏入大門。
燕家雖是新興豪門,底蘊不足,但那也是國内頂級的富人家了。燕先生和施柔女士為人低調,難得給幺子舉辦的生日宴會,才來了那麼多想要巴結他們的人。
這份低調自然會讓小小年紀的文茜産生錯覺——燕家難得舉辦宴會,還是為了寵愛的小兒子,規模确實比她曾經去過的大,人也多了不少,總的來說也就那樣吧。
事實上,燕先生和施柔女士本想給燕卿琰辦得更大些,介于燕卿琰自己不同意,那生日宴便是如今的規模大小。
文茜不知道這些,她能察覺到父母對去見到燕家人的激動,卻隻以為是個終于搭理咱們的有錢親戚。
哪怕已經參加過生日宴,也隻是對有關一定交流與沖擊的燕卿琰這個人轉變印象。
直到她今天終于來到這裡,燕家主宅真正的地點:從山底便被侍者接送,一直開車到山腰的大門,往後望一大片區域都是燕家的地盤。
怪不得、怪不得……文茜想到剛才山下攔住父親的轎車的保安,還有他們打的電話,最後隻允許自己一個人上山的事,心有餘悸。
若她那次沒有去見這位“盲人”表哥,或者說離開時沒有得到他的許可,她是真的這輩子不可能再見到燕卿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