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男人原本蒼白如紙的臉上泛起潮.紅,唇瓣像是被血浸透了,更是豔紅,他舔了舔唇,一臉餍足,不自覺往前靠近幾步。
謝良聿也不想着藏什麼了,連忙将口中東西吐出,将手背在身後,警惕看着對方。
“你就是這麼和租戶和諧相處,這麼對待租戶的?”見他的目光仍然沒有收斂,謝良聿十分懷疑對方會再次撲上來,索性用剛才中介對他說的話來搪塞。
好在,聽見他的話後,男人終于停下了靠近的腳步,盯着他一會,才緩緩将唇上的血迹舔盡,“房租就是,你的全部。”
一句十分有歧義的話,但謝良聿卻不會自戀到認為對方是真對自己一見鐘情了。
話落後,青年戀戀不舍地看了他的手,不再停留。
謝良聿想到什麼,“等等,你叫什麼。”
“郁沉宵。”
在房門關閉後,謝良聿才真正緩了口氣。
郁沉宵?他想着對方的名字,果然見遊戲面闆中的???改變了。
他這才有時間看向地上那攤東西,隻見那東西像是一塊圓環,正在地上蠕動,他看了會才認出,這竟是之前将他殺死的那東西的一小段!
可分明已經重啟過了,怎麼這東西還留在體内。
謝良聿皺了皺眉,被這東西弄得有些ptsd了,準備找個掃把将它掃起,眼不見為淨。
等到他帶着東西過去後,還沒開始動作,就見那東西直接跳到了他身上,任憑謝良聿怎麼動也不能将它抖落,它一路攀爬,竟然想随着他口腔爬回他體内,好在謝良聿在關鍵時候将他逮住,才沒讓它得逞。
這東西在他手上不斷蠕動着,朝着他搖頭晃腦。
不知為何,謝良聿硬是從這怪物身上看出了點親昵,剛一有這想法,他便汗毛倒豎,心裡泛起了惡心。
不過謝良聿倒是改變了想法,暫時不準備将它處理掉,直覺這東西或許會有點用處,便将他仔細清洗了下,放在兜裡。
在他做這些的時候,郁沉宵都沒有從房間中走出來,讓謝良聿狠狠松了口氣。
不過他心中仍有疑惑,看剛才郁沉宵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想直接吃了自己,但分明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為什麼還要刻意和自己約定個時間呢。
想了一會,沒有想出,謝良聿幹脆暫時放下疑惑。
這時一道刺耳尖銳的鈴聲突然傳了出來。
原本平靜的樓棟也傳來了劇烈的震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往下跑。
謝良聿見狀打開門,與此同時,對面房門竟也打開了,隻見林露露被個女人牽在手裡,謝良聿剛要和她說話,卻見她神色呆愣,沒有回應,臉色蒼白地被牽着下樓了。
他微微詫異,又去看了看窗外,原來不知何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一個個居民從家裡走出,正向着小區中心的地方走去。
謝良聿看了會,猜測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便也準備下去湊湊熱鬧,在準備離開時,猶豫了會,還是去敲了敲郁沉宵的房門。
至于對方出沒出來就不在他的考慮中了,總歸自己已經做了能做的了。
等他走到外圍時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衆人圍成了個圈,不知道要做什麼。
謝良聿正張望着林露露的身影,卻感覺手心裡一道癢意,擡眼望去,隻見是張熟悉的臉龐。
是之前那個蜘蛛女人,隻不過現在她恢複了人類的模樣,腦袋也重新回到了頭上,笑吟吟看着他,好似之前所有都是幻覺。
“你怎麼這麼快就去了别家了,我可一直等着你呢。”她吟吟笑道,又柔若無骨地靠近他,想靠上他肩頭,“不過也沒事,反正還能更改呢,你剛來,不知道,這成家可是很重要的呢,我看我們就很合适。”
謝良聿眼光閃爍了下,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有了小家才有大家知道嗎?你看這小區裡邊的誰不是以一家為單位的,”她話音一轉,柔柔問道:“不說這些了,你看我怎麼樣?”
謝良聿面不改色,“我不喜歡女人。”
聽見這話,女人動作猛地頓住,一臉郁悶,上下驚奇地将他打量了番,才不甘移開。
這時最中間的人見所有人都聚齊了,開始講話。
“各位居民,十分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們這次的居民大會。”
“今天,我們要宣布一件值得高興事情,恭喜我們的陳貴同志,終于成為了我們幸福小區大家庭中的一份子!”
話落,衆人掌聲劇烈響起,在不少人的歡呼下,一道身影向着台上走去。
“陳貴同志,家庭貧寒,沒有吃食,為了讓自己的父親不受餓,便以自己的血肉為食,實在是當今社會上的大孝子,是各位居民需要學習的好榜樣!”
謝良聿瞳孔緊縮,隻見一道身軀巨大無比的怪物一步一震地地向着中間走去,在靠近後卻是停了下來,而被他扶着的那道人影獨自向前後衆人才看清了他的樣子,意識到他才是陳貴。
與他父親相反,他身體瘦如竹竿,隻有一層皮攀附在上面,更為可怖的是,他本就瘦如骨柴的身上竟有好幾個破洞,像是血肉被生生剜出似的。
謝良聿聯想到剛才主持所說的話,隻覺得一股寒意直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