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紀談拎着油紙包,衛柏皺眉剛想說些什麼紀談就搶先開口了。
“是點心局裡新折騰出來的玩意兒,就帶了幾塊給你們嘗嘗,這都拒絕可太生分了!”
紀談說着把糕點遞給林輕頌,“你們吃完可以給點意見,還沒擺出來賣呢,還能改改。”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沒什麼好推拒的。
“行,正好剛處理完螺蛳,我去備一下佐料,你帶回去和嫂子一起吃,”說着想起還沒完問紀談的吃辣能力順嘴問了一句。
“我們一家子都能吃辣,放心加辣,小糕吃辣差了點,到時候給他接碗水涮一涮就行。”
得了這句話衛柏就放心了,隻是可憐了小糕。
林輕頌和紀談跟着衛柏轉來轉去想打下手,惹得衛柏哭笑不得。
“這麼想做幫廚?”
林輕頌知道要用姜蒜辣椒和蔥段,麻溜拿好材料站定在案闆前開始忙活了。
紀談讪笑兩聲,正義凜然地說:“我這空手套白狼的,不得貢獻下勞力啊?”
“不是帶糕點來了?”衛柏反問。
想到上次的白酒用的差不多了,況且黃酒悶煮更醇香。
衛柏考慮了一下就讓紀談去買了,“買一小壇就行。”
“行!”紀談樂颠颠地找了家酒肆買了壇上等黃酒,喜滋滋地抱着晃悠地走着。
在懷安巷巷口就聞見那股香味了,聽着還在樹下乘涼的人讨論這是誰家做好吃的了,紀談與榮有焉。
在遠處尚未察覺,等走近衛家——
“阿嚏!”
紀談下意識抱緊黃酒,正慶幸自己眼疾手快,又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吸了吸鼻子步履平穩地走進去。
“隔老遠就聞見香味了,但走近了實在是嗆人,差點把酒都摔了。”
紀談放下酒壇有些驚魂未定。
有過經曆的林輕頌早就打濕帕子捂着了,紀談轉身就見小兩口一人一張濕帕子捂着口鼻,頓時反應過來立刻用袖口捂住自己的口鼻。
剛動作完就見林輕頌跑了出去。
紀談不知所以,“弟媳這是怎麼了?太嗆了?”
但想想也是自己更嗆吧?!
沒有耗油隻能放些蝦皮粉提鮮,又舀了一小勺醬油和适量的鹽,衛柏專心翻炒着,聽見問話隻是悶聲搖頭。
紀談坐到竈膛前看火林輕頌就拿着濕帕子進來了。
“紀兄,這是給你的帕子,”林輕頌遞過那張打濕的,有從懷裡掏出兩張帕子,“這兩張是給羅绫姐和小糕的。”
這一動作喚醒了紀談的記憶,接過有些慶幸地說:“還好弟媳你拿出來了,你嫂子和我說過我給忘記了......”
“她隻說請你繡了張帕子,沒想到我和我家小子也有份!”
顧不上嗆人的香味,紀談撣開自己的那張帕子,看着繡上去的圖和字面露歡喜。
“我得再去他們面前炫耀炫耀。”
黃酒和白酒度數都比啤酒高,衛柏加入清水和黃酒沒過螺蛳。
煨煮了片刻,衛柏開口說小火就行,紀談讓林輕頌在一邊歇着自己來,聞言撤了幾根柴火。
提着裝着辣炒螺蛳的食盒,紀談滿面春風但腳下穩重,“今晚給你們送過來。”
“不急,路上小心别撒了。”
“自然自然!”紀談樂呵呵的應着。
衛柏回到竈房,林輕頌已經切好了黃瓜絲,乖乖地坐在飯桌上撐臉等着。
“馬上就好。”衛柏見他這副惹人的模樣放柔聲音。
二人好久沒吃涼面了,今早也留了兩人份的涼面中午吃,爽口又方便。
吃完二人早早就午睡了。
衛林二人上門張家衆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東家是來拿燈籠果的嗎?”
聽說是來接幺弟的衆人才趕緊忙活起來。
想着冰粉籽确實不多了,能撐到現在還是上個月和夫郎去郊外轉了一圈,衛柏又說看看準備的燈籠果。
這頭忙着搬筐子,那頭忙着給幺弟收拾被褥和衣裳。
“哥,嫂子,我就是去鎮上,沒必要”
張明智連連推拒塞過來的銀錢。
“我身上有幾錢就行了,東家說飯館包飯,我隻用自己買些牙刷牙粉就行,洗衣什麼的我等會兒再帶些野澡珠就行。”
“行,多帶點,東家不也要澡珠麼?免得他們花錢買,記得挑大的。”
田小玉作罷收回手,“算了,我去給你裝澡珠。”
家裡人忙活來忙活去。
雖然不是出遠門,張明智眼眶還是忍不住發熱。
“幺叔——”
石頭抱着張明智的腿晃悠,更惹張明智落淚。
裝好假酸漿果和張明智的行李,衛柏遞去九錢,叮囑自己一直都收,讓他們繼續摘。
張家衆人将東家和張明智送到村口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爹,幺叔去幹什麼了?”
張二虎一把抱起兒子,“你幺叔讀過書有本事,去鎮上賺錢咯!等家裡有錢了,爹也供你讀書,好不好啊?”
石頭脆生生地應了,“我長大賺錢買大房子,把爹娘和五個叔伯都接進來住!”
送走幺弟的陰雲散去,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逗石頭。
錢府書房裡,錢錦身前跪了好幾個人。
“各位掌櫃,不知我錢某是做了什麼,讓你們認為你們在賭坊做掌櫃是個輕松享福的活計?”
跪着的幾人頭更低了,張掌櫃忍不住發抖。
錢錦嗤笑一聲,“現在知道集體請罪了?那就說說你們要請什麼罪。”
有了這個遞下來的台階,幾個掌櫃才敢陸陸續續擡頭。
張掌櫃咽了咽口水,剛想開口就聽見了破風聲,被吓得一顫。
陳大甩了甩鞭子,“還望各位坦誠一些,抓住主子給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