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江太醫也是能治好的,隻是這些迂腐醫師,大多不願意為已滿十歲的少女診脈了。
規矩是一方面,但在這偏遠的玉華山并不是主要原因。
更要緊的是,他們大多數覺得這會給他們招緻不幸。
困住他們的,不僅是世俗的枷鎖,還有他們内心的枷鎖,而這是無解的。
溫太後冷哼一聲,若不是看江家父子還算得上衷心,這些晦氣玩意她是真不想帶來玉華寺給自己添堵。
畢竟,玉華寺中的老師父們,基本都能卸下心中的枷鎖了,他們看病,并無那些可笑的規矩,也因此,他們開出的藥方,效果會比正經大夫好上許多。
溫太後心中閃過很多念頭,待明安郡主收拾妥當了出來,才揚起笑臉:“晗兒可算醒了,可有哪有不舒服?”
明安郡主小臉微紅,她剛從玉潔那兒得知危險來臨時自己竟睡得死死的,便覺得很不好意思,她日後可是要領兵的人,怎麼能如此沒有警覺心?
“多謝太後娘娘挂念,臣女無恙,倒是睡了個好覺。”明安郡主羞赧道,她已經許久沒睡得這麼香了。
“昨夜應當就你睡這麼香了。”劉瑞涼涼開口。
明安郡主全當聽不見。
玉潔轉開了話題,憂慮道:“解統領還未回來?可會出什麼岔子?”
溫太後寬慰她:“隻管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曾縣令是官身,她隻是去将人扣押,但城中秩序仍需維護,且還需搜查府衙,曾縣令押送回京以前,她都不會回來。”
玉潔原本不知這些,聽溫太後說起後,才知道還有這般多的事宜,又想起一事,不由問道:“百姓皆視曾縣令為父母官,如今曾縣令被扣押,可會激起民怨?”
溫太後搖了搖頭:“不會,說起來,這事還得感謝玉潔你呢!”
玉潔有些不明所以:“我?”
“你開春時跟着師父們下山義診,在百姓中名聲頗好,我讓人将你被曾夫人為難的事宣揚出去,如今百姓們都在懷疑是不是曾縣令蓄意報複。”溫太後說道。
玉潔恍然大悟。
劉瑞不太贊同道:“這樣的話,豈不是對元夕名聲有損?”
玉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哪裡有損了,直到溫太後道:“隻是說曾縣令讓他弟弟意圖闖入,沒說真的闖進來了。”玉潔才反應過來。
劉瑞頗為不贊同:“您也可以說是想來報複我呀。”
溫太後被實打實噎了一下,忍住了沒打擊他,他在玉城百姓中沒有名聲,誰又會買他的賬?
明安郡主想起昨夜的事便有些後怕,又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問玉潔道:“玉潔,我依稀記得你是在内側的呀,怎麼拿到茶壺的呀?”
玉潔欲言又止,本來她都沒想說出來的,但明安郡主都問了,溫太後與劉瑞也看了過來。
玉潔猶豫了會,才道:“夜裡有些冷,想蓋被子時,發現你把被子踢地上去了。”
劉瑞“噗嗤”一聲,毫不留情地笑了:“你睡相真差!”
明安郡主的臉唰的紅了,埋着頭不吭聲,早知道她就悄悄問了。
溫太後亦覺得好笑,但明安郡主面皮薄,笑了會,溫太後便給了個台階:“成了,時辰不早了,先去吃了早飯,然後再去補補覺,昨兒一夜沒睡好呢!”
劉瑞邊走邊道:“明安肯定不用補覺,讓她習武去,我和元夕去補覺!”
玉潔拒絕道:“我不困,一晚上沒睡不打緊的,我還要再去多試幾種藥材對玉華錦的作用。”
劉瑞改口道:“那我去幫你。”
玉潔剛要拒絕,卻忽然想起一個可能,急急與溫太後道:“太後娘娘,曾縣令對天南星頗有了解,不知他府上可有天南星?”
溫太後道:“應當是有的,前回說他要給王家貨,大概率就是天南星,但他可不會輕易說出來到底放哪了。”
玉潔毛遂自薦道:“太後娘娘,或許臣女可以去,臣女能聞到天南星的味道,也許就能找到呢?”
劉瑞當即也說要去。
明安郡主細細一思索,這兩日城裡定然會有騷亂,她要是也跟着去城中,也能學到些東西,于是,她也表示自己可以去幫襯解柔立。
溫太後沉吟片刻,道:“今日城中情況不明,玉潔還是先呆在這兒,你先試玉華錦,不過瑞兒和晗兒可以先下山,全當曆練一番了。”
這兩人從小習武,學的都是要上場殺敵的法子,且年紀也大些,遇到危險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溫太後自然不會将他們時時刻刻困在自己身邊。
明安郡主趕忙應下了。
倒是劉瑞遲疑了片刻,才答應下來。
見玉潔頗為失落,溫太後安慰道:“過幾日情況安穩了你再去看看。”
玉潔曉得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隻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