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機會來了。
濮翊揚一句話沒問,收到宋元落一個眼神後立刻開鎖蹿了出去,反方向朝新礦洞跑去。
宋元落緊跟着他出了牢籠,所有人都在為礦神發怒而顫栗害怕,除了瞪大了眼睛不敢吱聲的錢馍夫婦,其他人倒都未注意到他們。
可宋元落卻反倒喊了起來,“我夫婦二人是大夫,我們可以救人。他們還沒有死,我們可以救人!”
一路跑一路喊,宋元落很快被監工抓了起來。
“我夫君已經去救人了,你們快去幫忙,這些人有救。”
“張哥,要不我們——”有監工被宋元落的語氣唬到,遲疑着看向另一個明顯比他年長不少的同僚。
而後者毫不客氣地罵道:“蠢貨,這娘們是瘋了在這胡言亂語,你也沒腦子嗎?”
話才說完不久,濮翊揚就半拖半拽着兩人走了過來。
“可惜沒有更多人手喝草藥,不然救活的就不止這兩個了。”
“活…活!”周圍人一下子就炸開了,尤其是負責探鼻息的那人,他可分明已經确定這些人停止了呼吸。
人怎麼可能死而複生?定是妖孽,僵屍或鬼魂所扮。
宋元落沒有理會那些言辭,隻是笑着看向濮翊揚。
濮翊揚朝她點了點頭。
早在第一次目睹礦工死時,宋元落便推測過他們的死因。
若那些人并未卷入奪嫡争鬥,也并非因幕後之人想要制造慌亂捏造神明而死,那麼便極可能是被礦洞内的二氧化碳或是琉化氫類似的氣體害了。
于是以防萬一,宋元落教了濮翊揚心髒複蘇術,也告訴了他入此類礦的注意事項,其餘的便隻剩等待。
而如今事實證明,宋元落的猜測并沒有錯。
“我是大夫,他們的肺裡還有不少毒素,必須立刻清了,不然會傳染其他人。”衆人驚詫之時,宋元落适時開口胡謅道。
……
“主子,這幾日給元氏抓的藥都在這裡。”一處被布置得無比華麗的礦洞内,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将一張紙遞上。
青衣羅裳的男子接過紙,随意掃了眼後又扔在一旁。
紙張裡記錄了幫那兩個死裡逃生的礦奴清毒所需的藥材,男子顯然并無興趣細看。
“主子,還有一事。我們平日用來傳遞神喻的洞口被人堵住了。”
“堵住了?”
“是的,那日挪開石頭後洞内也沒響起哭聲,我們不好當着衆人的面去查看,才讓那對夫婦控制住了局面。事後我們偷偷去看過,才發現小洞被堵了。”
“主子,青龍使參見。”話才說完又有一個侍衛進洞禀告。
男子擺了擺手,沒多久一個女人便走了進來。
“肖君别來無恙。”
“尊貴的青龍使大駕光臨,可有要事?”
兩人見面不過簡單寒暄了一句,洞内溫度便瞬間降至冰窖。兩個侍衛縮着腦袋默默退後了幾步,隻求别被殃及。
青龍使甩了甩袍子,徑直走到正中的玉凳上坐下,開門見山,“我看上了一個女人。”
“你還是好這口。”男人陰陽怪氣地嗤笑一聲。
“肖行!”
“顧蠻兒!”
兩人怒目而視,最後一絲僞裝也終于被撕碎。
可再如何不對付,他們卻又不能老死不相往來,警示般互瞪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各自冷哼一聲避開了目光。
“我需要此人給我調理身子,你今天就命人把她送過來。”
“調理身子?”肖行皺眉看向門口侍衛。
那侍衛也習慣了,麻溜地跑上來替肖行解惑:“主子,青龍使看上的是一個叫元兒的女子,前不久她的男人還救下了兩個已經沒了呼吸的礦奴。”
“嗯?”肖行看向被扔在一旁的紙條,而另一個侍衛也已經蹬蹬蹬跑了過來,“主子,此人也叫元兒。”
“今日顧二過來禀告,說有一礦女懷上了身孕,但極易滑胎。此女自稱能保下此胎,要求将這對夫婦移去幹淨通風處,她則可随行護胎。”顧蠻兒開口補充了一句。
“除我這裡外适合養胎的地方,不正是你那裡。”肖行沉眸看着她,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沒保住便沒保住,他們生不了有的是人可以生。況且,我們如今也不需要孩子了。”
“蠻兒,他已經死了。”